有风渐起。
莫子涵看着长相颇为相似的两个女孩坐在那里边吃点心边窃窃私语,时而捂着嘴轻轻地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如此放松过。
“呜,这红豆年糕好甜。”莫子涵走到两女身旁,捏起一个红豆年糕塞入嘴里。
“好吃吧?”林忧轻轻笑着说道:“这是五味斋汪师傅每日做了新送上来的,很好吃的!”
莫子涵嘴里塞满红豆年糕,说不了话,只能不住地点头,练了这么久,他早就饿了。
几个红豆年糕下肚,他还觉得不够,又夹了一块儿旁边的绿豆糕。
嚼了两口他就面露难色停了下来。
“...这绿豆糕为什么是咸的?哦,还是一半甜一半咸?什么商业鬼才想的这种搭配?”
莫忧不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拍拍林忧肩膀:“林妹妹,待会儿我来给他喂招吧,总觉得有人最近有些太痒了。”
莫子涵捏着绿豆糕的手一松。
之前每当他问起莫忧的境界时,都会被她打个哈哈糊弄过去,要么就是故意打碎个培养皿之类的转移话题,所以他其实并不知道莫忧的具体境界。
但境界虽说不知,那至尊骨可是他亲手给莫忧装上去的,具体功效他没研究明白,但光是“至尊骨”这三个字就足够唬人,若是这东西不厉害,那些世家中的老东西也就不会舍了老脸不要去强抢了。
“那什么...莫忧啊,我觉得咱就不必了,先歇会儿。”
莫忧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莫子涵,随后目光下移,落在了掉在地上的那半块绿豆糕上。
莫子涵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但已经迟了。
一阵香风擦着鼻尖过去,他忽然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巨力将自己拖到了院中。
“来吧我的好经理,今天你的小秘书给你松松骨头~”
在林府院中不断响起某人的哀嚎之时,北域府城的某间学府外。
这学府叫北域实验学堂,在整个大周各个府城或者其他小些的城市,都有类似的某某实验学堂,这也是那位大周太祖定下的规矩,要兴建免费的学堂教孩子们认字念书,而若是到了年纪显露了灵根的,就会转入原来大周境内的各大门派走上修行之道。
当然,那些门派被大周皇室收编之后都改了名字,像是什么地煞门,就改成了地理煞气研究院,白羽宗则是灵鸟仿生研究院...
此时正是夫子讲完了经书放学的时候,各家都大人或者家仆都在学堂门口候着,等着自家孩子出来。
“二狗儿!夫子说你又没好好习字!”田氏米铺的二掌柜刘夫人揪住自家孩子,从背后亮出一根藤条来。
“你说你想做修士,可你不好好习字,将来连功法都看不懂,还修什么修!?难道要去灵矿区做矿工么!?”
二狗哭着撒开自己妈妈的手,也不顾一堆同学家长围着,只是悲伤地哭喊着:“我不要学了,我不要学了,修士公会的叔叔来测过的,说我没有灵根!他们都说我没得选了只能去挖矿!”
刘夫人闻言一怔,手中的藤条落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家孩子哭着跑远了。
她的怀里还夹着一本一品的玄脉法,这是少见的全属性功法,只不过品级太低,但对于未知灵根属性的普通家庭孩子来说,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为了买这本功法,她像柜上预支了两个月的工钱,又把之前的首饰变卖了两件,加上家里积蓄,这才凑齐五枚蕴灵丹。
可没想到,如今这功法已经没用了。
同样的,今日从学堂跑出来的大多数孩子都是哭丧着脸,更有些脆弱的直接就是哭着跑出的校门。
当然,有人忧自然有人喜,有的孩子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笑怎么都掩盖不住,不用问,一看就是查出来拥有灵根的。
刘夫人叹息一声,腆着脸朝着某位开心的将自家孩子举过头顶的家长凑了上去,试图将手中这本玄脉法给卖出去。
一番恭维外加讨价还价过后,她做成了这笔生意。
“二狗!二狗儿!”她在人流中找寻着自家孩子的身影,刚刚明明看到店里的伙计追出去了,那伙计平日里搬米都能跑的飞快,有他去追,应该是不会跑丢的。
“二狗儿!没事,修行走不通咱还可以回家去卖米!读书做官不也可以么?”她边找边大声安慰着自己儿子。
“掌柜的!”伙计在不远处一个狭窄的巷口向她奋力的挥着胳膊。
“掌柜的,快来!”
她刚刚跑过去,就看到了两名穿着怪异黑衣的男子正拦着自家儿子说着些什么。
绑票!?
刘夫人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手已经摸向了腰里别着的小剪刀。
“曾重五!我家对你不薄...”
“哎呀!”伙计摊开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掌柜的您误会了!是那两位先生,说自己有让小少爷拥有灵根的法子!”
“什么!?”刘夫人满脸狐疑:“不是说灵根没有就是没有么?这东西还能像长牙一样再长出来?”
不等她多说,里面一名黑衣人已经迎了出来:“这位家长您好,我先自报家门,我们是新西方,专门为那些自家孩子没有灵根的家长排忧解难的!”
他边说边掏出一块儿炼气境的木牌:“我们都是修士,何苦绑您家儿子?就算索要些赎金,也根本不够买几枚蕴灵丹的。”
刘夫人松开了剪刀,本想拉着自己儿子走,但看到另一边听着那人介绍满脸期待的儿子,她终于还是松了口:“那说说看好了。”
那黑衣人闻言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左右看看发现众人都在围着巴结那些查出灵根的孩子家长之后,拉着刘夫人进了小巷。
“夫人您是大周的,应该也知道,咱大周比起周边其他国还有那些宗门控制的城,已经算是对普通人较好的了。但即使如此,朝廷各地主官也依旧必须是修士,只有辅佐他们的幕僚或者其他副官才是没有修为的读书人。”
“所以拥有灵根,就是抓住了改变阶层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