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之满脸笑意,拉着白安走向一边。
“白师弟,齐长老眼光可高的很……你们这一批弟子中,就招了两个弟子,有一个还不愿意来。”
白安眉头微颦,疑惑的开口。
“敢问师兄……那个人是谁?”
柳平之笑了笑,目光中露出一丝不屑。
“还能有谁,外门第一的……好像叫个什么……刘平安?”
“对!刘平安!”
白安心头微震,目光中露出一丝惊异。
他脑海中想起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小胖子。
没想到他也参加了齐长老的比试。
但却没有选择齐长老……
“柳师兄,这刘平安去哪了?”
柳平之的目光中露出一丝鄙夷,声音有些波动。
“哼,被大长老收为弟子了。”
白安打量着柳平之,见他这副模样,开口问道。
“大长老……怎么了?”
柳平之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
“陈年旧事罢了,不谈这个……”
白安见他不愿多说,心知这是人家的私事,便不多言,转换话题道:
“柳师兄要不要清心丸了?”
“我观师兄气息磅礴,想必是突破了筑基境界,这清心丸已经对师兄无效了吧。”
柳平之哈哈一笑,从怀中拿出一枚丹药。
“不错,多亏了师弟的清心丸。”
白安面上笑嘻嘻,心里却一阵无语。
柳平之早就突破筑基了,一直扮猪吃老虎,对外宣称自己是练气九层。
实则是筑基九层!
依柳平之谨慎的性格,他现在对外说自己是筑基境界的修士,说不准都突破紫府境界了!
白安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
“师兄天资过人,师弟些许丹药……算不得什么。”
柳平之也不多说,将手中的丹药递给白安。
“白师弟,这丹药你可会炼制?”
白安眉头微颦,接过柳平之手中的丹药。
口中带着一丝疑惑。
“师兄……这是……二阶中级丹药?”
白安仔细地打量着,上面细密的丹纹。
“这是灵台丹?”
柳平之点了点头,确认到。
“师弟好眼力……还是老样子,如何?”
白安摇了摇头,有些犹豫。
“不瞒师兄,师弟刚刚进入山门,师父布置下任务,让我观云……恐怕没多少时间炼丹。”
柳平之哈哈一笑,语气轻松。
“不急……师弟过些日子,得闲了在炼制也不迟。”
二人又寒暄一阵,白安告辞离去。
……
翌日,辰时。
薄雾尚未散尽,晨曦穿透古槐虬结的枝桠,在青石小径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崖风凛冽,带着云海深处特有的清寒与水汽,扑面而来。
白安盘膝端坐于老槐树下,身下是冰凉坚硬的磐石。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摒弃杂念,将心神沉静下来,
依照师尊齐墨所言,抬首望向崖外那片浩瀚无垠的云海。
初时,只觉一片混沌。
云涛翻滚,如万马奔腾,又似巨浪滔天,
白茫茫一片,无边无际。
轰鸣声是唯一的旋律,单调而磅礴,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心神也随之起伏不定。
白安凝神细观,试图分辨那所谓的“聚散”、“流转”、“奔腾冲撞之势”、“生灭变幻之理”,
却只觉得眼前景象纷乱驳杂,毫无头绪可循。
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奔腾冲撞间毫无规律可寻,
更遑论什么“韵律流转”、“灵力相生相克之轨迹”。
“观云?”
白安眉头微蹙,心中升起一丝茫然和不易察觉的急躁,
“这云海翻腾,除了浩瀚磅礴,震人心魄,与丹道根基又有何关联?
难道是要我在这混沌中强行参悟出秩序?”
他强迫自己定下心神,不再刻意去“看”那宏大的整体,而是尝试聚焦于一小片区域。
目光锁定在前方不远处,一团正被崖风猛烈撕扯的流云。
那云起初凝聚如棉絮,在狂风的冲击下,边缘丝丝缕缕被剥离、抽散,
如同被无形的巧手拆解。
散逸的云气并未消失,反而在风力的裹挟下,如轻纱般旋绕、飘荡,
竟又在不远处与其他散逸的云丝重新汇聚、融合,形成一片新的、更薄的云层。
“聚散……聚散……”
白安喃喃自语,心神微动。
这云气的聚散,看似无序,却似乎又遵循着某种风力的引导?
它们并非凭空消失或出现,而是在流动中转化形态,重新组合。
这过程……竟隐隐与他炼丹时,药性在丹炉中受热力、神念引导,或融合、或分解、或升华的景象,有了一丝模糊的相似!
白安精神一振,目光再移向云海深处。
只见远方,一股更为磅礴的云流,
如同巨大的白色山脉,正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威势,轰然撞向另一股稍弱的云团。
撞击处,云气激荡,翻卷起滔天的云浪,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
弱小的云团瞬间被撕裂、吞噬、裹挟,壮大了那股奔腾的洪流。
洪流势不可挡,继续向前奔涌,所过之处,其他云气要么被同化,要么被排挤推开,形成一道道清晰的气流轨迹。
“势!”白安眼中精光一闪,“这就是奔腾冲撞之势!
它并非蛮横无理,而是力量积蓄到一定程度后的自然宣泄,是强弱相争、优胜劣汰的体现!
如同炼丹时,主药药性对辅药药性的压制与统御,
火候过猛时药性的狂暴冲突……
唯有顺势引导,方能化狂暴为力量,而非炸炉毁丹!”
他仿佛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妙的韵律,那云海奔腾的轰鸣,在他耳中似乎不再只是单调的巨响。
那撞击时的爆裂之音,那洪流推进时的低沉轰鸣,那被排开气流的呼啸尖啸……
竟隐隐有了层次!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他怀中的那枚带着裂痕的青灰色玉牌,毫无征兆地微微一热。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牵引感,从玉牌那道深刻的裂痕中传出……
直指他眼前这片翻腾的云海!
白安心头剧震,几乎是下意识地,将一丝神念小心翼翼地探出,
尝试着去“触碰”玉牌上的那道裂痕,如同用指尖轻抚。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