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叔叔。”
小贝让人将酒箱放在弗朗西斯的办公桌上。
“这都是好酒，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以后让你采购的东西不会少的。”弗朗西斯从眼前的文件堆里抬起头，“下午总卫大人是不是要去巡防城门？出行名单里给我也加上。”
“明白了，我这就去通知后勤准备您的马车。”
“嗯。”
弗朗西斯摆摆手让她出去，门被关上后他放下手里的文件从箱子里抓出一瓶酒靠在椅子上摆弄。
“格兰酒，还真是好酒……”
弗朗西斯嘴角勾起，这女孩也确实够会攀关系，客气说一下还真叫自己叔叔了。
龙生龙，鼠生鼠，到底是遗传了她爹。
这一瓶酒回扣就能吃几银币吧。
不过这也不是他考虑的，按自己接受主人恩赐前的小人风格，表现的贪财好色才是所有人放心的。
将酒一瓶瓶在身后的柜子里放好，弗朗西斯打开一瓶给自己倒上继续看着文件。
这些文件都是领主府里卫兵的资料，一共千人左右。
按帝国军事编制可以算成一个地方守备团，不过峡湾城毕竟是北方第一城也是公爵治理下的土地，装备还有待遇肯定是好过普通的地方守备的。
千人规模一一看了下来，自己原先卫兵队那些人确实已经除名了。
弗朗西斯仰起头，但是主人为什么来信说那些人给自己剥离了呢？
主人有主人的考虑吧，自己这样的仆人怎么会想到主人的深思远虑。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一些人拉拢过来，要是可以，送到主人那边给予恩赐就更好了。
这小姑娘倒是可以用利益诱惑过来拉进更深的关系，对男人酒馆是好地方，对女人床上则是首选。
哼，倒是便宜了她，怕是真那样参谋晚上睡觉都会笑出声。
弗朗西斯拍拍头，怎么什么事情都能想到黄的上面去。
说起来还有总卫。
虽然和里昂谈好了自己不动他，他也不动自己，两人就当个普通同僚共同走完这几年。
但他是弗朗西斯啊，说出去的话谁信谁倒霉。
要是等到他平安离场，自己也早就被主人抛弃了。
我拉拢别人也可不算动你，还有那份关于花鹿镇的报告，做梦也想给拿来毁了，但又不知道里昂这老狐狸有多少后手或者备份。
只有这么一份报告弗朗西斯是断然不相信的。
如果说自己真把那报告拿到了手，里昂接下来的行动又是什么？
唉……
弗朗西斯举起酒杯闷了一大口，几天下来已经没有了升职的喜悦，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已经体验到了，按自己原本的人生发展轨迹这辈子也就个小护卫队长。
现在的自己被硬生生拔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位置。
要步步小心啊。
喝完杯中美酒又续上了一杯，这贵的东西喝起来就是舒服。
随后没什么事情的弗朗西斯跳上沙发美美的睡了一觉，里昂对自己也提防着没什么工作安排，不享受可对不起自己。
以后可不见得有这样的时光。
被敲门叫醒已经是下午。
在总卫处的院子里，两辆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总卫里昂下楼正巧遇到了一同正装打着哈欠的弗朗西斯。
“总卫大人下午好啊。”
“弗朗西斯？”
里昂向他点头，“那就一起走吧，你上任以来确实还没有去巡视过，我给你讲一下部署。”
“好。”
弗朗西斯微笑着和他一同下楼，伸手还帮里昂拉了一下歪掉的大衣。
“要不你也坐我的马车？”
刚踏上马车内的里昂朝弗朗西斯问道。
“自然是求之不得。”
弗朗西斯挥手让车夫不用去了，跟着进了里昂的车内。
穿过街区到达城门需要十余分钟的车程，弗朗西斯知道里昂有话要说，不然以他们谈好的还有没谈的，两人都该表现的争锋相对各走一边才是。
哒哒哒。
马车有些吱呀晃的响，上下打量确实符合里昂他节省的风格，两边的木头都脱漆了也不补一下。
两人分坐两边面对面。
“弗朗西斯，按我的想法你不该插手军务的事情。”
里昂率先开口道。
“不插手不行。”弗朗西斯回应道，“如果我只当个吉祥物不出半年就会被换下来，你也是知道的。”
“我会配合你。”里昂摇头。
“没用的，夫人是谁你还不知道，我们在他面前就玩这点伎俩像是过家家一样容易看破。”
弗朗西斯抬起头，“为了保住位置和狗命，我要你给我一些人。”
“呵呵。”
里昂摸着头上的白发也不知道是夸他还是骂他，“也就你敢提这样的要求，换了别人我肯定已经踹下马车了。”
“谁叫我们各取所需呢。”弗朗西斯嘿嘿笑道，“我要前程所以得走夫人安排的路，你要安稳退休离开这棋盘还得仰仗我。”
“没错。”
里昂点头，看着弗朗西斯的眼睛，“但你也要靠我才能保着头还在脖子上。”
“大气点，给不给。”
“不给。”
里昂仰头，他也有他的骄傲，“你有本事自己去拿。”
“看来是谈判破裂。”
弗朗西斯和他目光相对，嘴上不饶人，“到时候你可别哭。”
“哈哈哈哈。”
气氛短暂紧张后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里昂也不是不清楚千人的卫兵里总有那么些人会被弗朗西斯拉过去，但他就是要给弗朗西斯找些事情做。
斗而不破才是正理，这点里昂年轻时在领主身边当亲卫的时候就被灌输的道理让他一直能走到现在。
他能拉过去多少人是他的本事，自己拦不住的，让他拿去吧，只要自己现在还是总卫，他不在乎。
无论怎样，在他离开这位置前，峡湾城没人的拳头大过他，即使是夫人也不行。
卫兵从来都是领主派的人，不然她也不会想到让弗朗西斯来取代自己。
他只认领主，卫兵只认他，这样就足够了。
夫人这样的外乡人只会带来灾难，说到底还是他在缝缝补补。
峡湾城屹立百年不倒，他一人独占三十年。
不能倒在自己手里，在领主回来之前也绝对不能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