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脸色一沉,忍不住上前一步,压着怒气开口:“梁师,范脉纵有不足,也从未拖玄符司后腿。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梁湛却是冷笑一声,眼神如刀锋般扫过:“我说了,这任务,有能者居之。你们……还不配。”
“你……”林莫刚欲再辩,却被李顺安轻轻拉住。
“不配?为何不配?我范脉虽然被分配到的任务少,但哪次出过差错?”
听到李顺安的话,梁湛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脸上泛起不屑。
“原来是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就算去了范脉又如何?你问问这些范脉的人,他们有能力和我们徐脉相提并论吗?”
这不只是侮辱,更是一种不屑,直言整个范脉无能。
众人闻言皆神色一沉,握拳咬牙,却又无从反驳。
范脉被压制的太狠了,拿不到任务,意味着他们获得的资源比起徐脉少了太多。
没有资源,修行起来,事倍功半。
李顺安眯起眼,一位堂堂符师竟然会亲自出面当众和他们这些符匠过不去,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
“梁湛!你身为玄符司符师,却言语羞辱我们这一脉的符匠,莫非这便是你们徐脉所谓的以实力论事?”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只见一位身着淡蓝色长裙的女子缓步走来,身姿如画,神情却冷若霜雪。
“顾清漪!”梁正远见到她,眼睛之中立马露出垂涎的光芒。
顾清漪走到众人身前,面向梁湛一行人:“梁湛,虽然你是符师,但我范脉的人,不是你可以随意折辱的!”
梁湛笑容玩味,说道:“那我偏要折辱他们呢?你又待如何?”
“如何?那便战上一场!”
话音落下,她指间灵光骤起,四周气息凝滞,风息顿止。
下一瞬,一道银辉符光自她指尖飞出,化作一道流光,直逼梁湛!
这一符出,众人只觉眼前景物都被拉扯扭曲,仿佛被一股无形之力撕裂空间!
梁湛目光一凝,身形未动,指尖勾动灵力,一道金色灵印于胸前绽放,化为护符迎敌!
轰!
符光撞击护印,荡出层层符纹涟漪,激荡全场,震得诸多弟子耳鸣目眩,但并未真正破开护符防御。
“顾清漪,你竟敢对我出手?!”梁湛厉声喝道。
顾清漪神情不变,冷笑道:“我是在替他们讨一个公道。若任务分配已不讲规矩,那这规矩,又有何意义?”
梁湛面色彻底沉下,眸光冰冷如刀。
“放肆!”
话音未落,他一掌拍出,虚空之中符光爆散,一道金纹符印猛然成形,裹挟着雄浑灵力,朝顾清漪轰来。
“顾师姐小心!”众人惊呼。
顾清漪却不退,纤手翻转,一道青色符光在她掌中绽放,如灵伞展开,稳稳挡住了来袭的金纹!
她闷哼一声,身形被震退数步,脸色微白,却仍挺直了背脊。
李顺安快步上前,将她扶住,眉心微蹙。
梁湛却是惊疑了一声,“这符的气息……你突破符师了?”
“不对,你还是七品境界……但已明悉符道真意,只差正式获封了!”
说着,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不甘之色。
他拼了大半辈子,才不过侥幸成为符师而已,而眼前这妮子,不到二十岁便即将踏入符师之境了?
顾清漪一字一顿,哪怕脸色有些苍白,清冷目光直视梁湛:“我虽未封符师,但范脉的脸面,也不是你能践踏的!”
“若我真是六品境界,败你,易如反掌!”
“你以为老师不在玄符司,便可随意欺压我们了吗?做梦!我们范脉,虽然式微,但绝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老师不在,就我来!我若倒下,还有师弟师妹!
我们虽屡屡受到打压,但绝不屈服!”
梁湛脸色阴沉,冷笑一声:“可笑至极,就你们这破落一脉,迟早要完!”
但他终究没有再像刚刚那么嚣张了。
“完不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了?莫说玄符司中,就算你们一脉你都不配主事,如今却在我们这些符匠面前逞什么威风?”顾清漪冷笑连连。
梁湛脸色难看,冷哼一声:“我说了,有本事,凭实力来取!若有不服,可以符斗一场定胜负。你们敢吗?”
符斗便是以符相斗,双方制同一种符,最后以制成之符对轰,这种方式,能最直观地比较二人的符道造诣。
“有何不敢?”顾清漪应声答下。“我就在此,你们一脉的弟子尽可出手。”
梁湛说道:“你都已经凝聚符意,即将迈入符师之境了,还要和我们弟子斗符?”
顾清漪冷笑一声:“梁师是不是忘了,我亦是我们一脉的弟子。”
“我不和弟子符斗,难道梁师作为长辈也想和我斗上一场吗?”
“还是说,你这一脉,竟然找不出一个可以和我势均力敌的弟子?”
“你!”梁湛眼中闪过怒意。
他没想到顾清漪竟然这么快就要突破符师了。
他们的弟子中,天赋出众者,早都已经离开。
哪里会像顾清漪一般,明明有如此恐怖的天赋,还要留在玄符司。
虽然顾清漪质问得梁师无法反驳,范脉众人脸上却并无喜意。
“不管是向师还是顾师姐,她们其实都是有机会离开玄符司去往大衍更好的职务的。”
“可是向师为了报答范老的教导之恩,选择在范脉最艰难的时候接手。
顾师姐是被向师收养的一个孩子,天赋比起向师来还要出众,甚至巡天卫都邀请她加入。
但是她也选择拒绝留了下来。
都是因为,我们实力不济,抗不起大梁。
她要留下来教导我们,为我们撑起门面。”
林莫低声给李顺安解释着。
可越说着,众人的脸上就越是愧疚。
梁师顿了顿,说道:“你既已即将成为符师,那便不能再和这些符匠相提并论了。”
“何况,这些资源,本就是为刚入门的新晋符匠争取的,要斗,也是他们来!”
片刻,他忽然道:“既然你们想讲公平,那便如你所愿。”
他朝身后轻轻挥手,“韩华。”
人群中,一名少年缓步走出。
他身形修长,面容俊逸,眼神冷淡,腰间佩符沉稳。
他行至场中,微微颔首。“弟子韩华,听令。”
“韩华,刚刚晋升九品符匠。”梁湛淡淡开口,“在你一脉中,找出一个同样是今年新晋的符师进行符斗,如何?”
“若你们赢了,便将这些任务给你们。”他目光森然,“但若你们输了,是不是也该将你们的任务给出来?”
“我指的,可不仅仅是这些新晋学徒的任务,而是你们范脉的任务!”
“我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