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落在男孩的睫毛上,痒痒的。他睁开眼睛,阳光透过樱花树的枝叶斑驳地洒在草地上。黑发女子站在不远处,白色连衣裙被春风轻轻拂动。
“铃木君,为什么又逃课?”她佯装生气地叉腰,但眼角的笑意藏不住。
男孩低头用树枝戳着泥土:“数学课太难了.….我总觉得自己是个笨蛋。”
樱花突然密集起来,像粉色的雪片般簌簌落下。
女孩轻笑出声,走到他身边坐下。她身上有淡淡的栀子花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让男孩忍不住往她身边蹭了蹭。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才能。”她伸手摘掉男孩头发上的一片花瓣,“比如我觉得铃木君的画画就很好啊,你画的画我都很喜欢。”
“真的吗?”男孩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风突然变大了,吹乱了女孩的长发。她将发丝别到耳后,认真地点点头:“当然啊。以后你当画家了,我就当你第一个粉丝。”
男孩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他低下头,用脚尖蹭着地面,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姐姐...我能抱你一下吗?”
春风突然变得喧嚣,更多的樱花飞舞起来。
女子愣了一瞬,随即展开双臂:“可以啊。”
男孩奔跑起来,粉色的花瓣在空中飞舞,有些遮挡了他的视线。但他不在乎,只是拼命地跑着,直到一头扎进那个温暖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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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翊沉默的看着眼前的怪物。
它的骨爪垂在自己身侧,呈现出拥抱的姿态,
刚才它居然不防御,反而主动迎上了自己的刀锋。
少年猛地抽刀后撤,沸腾的黑血顺着倾斜的刀身冲刷而下,在砖缝间蜿蜒成蛛网。
怪物轰然倒地时,顾翊看清了它最后的表情。那张被鳞片覆盖的脸上,黄金瞳正在迅速暗淡,但嘴角的弧度却诡异地松弛下来,仿佛终于得到解脱。
“喂!你没事吧?”
恺撒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顾翊想回答,却看到自己的手正在不受控制地发抖。猎刀上的血色纹路正在消退,但那些古老的花纹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了。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最后的意识里,是樱花飘落在白色连衣裙上的画面。
黑暗吞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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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在狙击镜前织成细密的网,代号“夜枭”的狙击手纹丝不动地趴在天台边缘。他食指始终没有离开扳机,枪口青烟在雨中消散得很快。
“目标确认死亡。”他低语,声音如同他的枪管一样冰冷。
沃克放下望远镜时,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冷汗。远处街角,恺撒正半跪在昏迷的顾翊身旁。那头白色死侍倒在血泊中,黑血正被雨水冲刷成诡异的暗红色溪流。
“匪夷所思...”沃克喃喃自语,“这两个少年居然做到了。”
“打得好。”施耐德放下望远镜,声音里罕见地带着一丝赞许。
沃克转向施耐德,“局长,我们接下来…..”
“开始善后。把两个实习专员接去安全屋,医疗组待命。”施耐德淡淡说道。
“是!”沃克立正回答,随即按下耳麦开始部署。不到三十秒,整条街道突然被刺眼的红蓝警灯照亮。十数辆黑色厢式车从各个路口涌来,全副武装的行动组如潮水般涌出。
“长官。”夜枭收起武器站起。
“辛苦了。”施耐德点头。狙击手沉默地行礼,这个从不露面的狙击手像一道影子般消失在楼顶的消防梯口,连脚步声都被雨声完美掩盖。
等夜枭彻底消失,沃克终于按捺不住:“局长!那个红色药剂——”
“不是现在。”施耐德抬手制止,“回学院再说。”
沃克猛地闭嘴,下意识环顾四周,雨水冲刷过的天台空旷得令人不安。
雨势渐小,施耐德突然问道:“你觉得两个实习专员怎么样?”
“很好,实际上好的有点过头了。那可是深度龙化的死侍,通常需要三个小组才能解决的怪物。”
“恺撒表现怎么样?”
沃克沉默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实战?”
“是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这位资深专员深吸一口气:“不愧是加图索家的继承人,冷静果断,战术选择几乎没有瑕疵。如果配备更好的装备,他的表现会更出色。”
“顾翊呢?”
“可怕.….校长到底从哪找到这么个小怪物?神速在战斗中实在是一个可怕的霸权。”
“呵呵。”施耐德面罩后传来嘶哑的笑声,“你是执行局的资深专员,如果你都这么评价,那我就放心了。”他转向正在被抬上救护车的两个年轻人,“他们后续会参与更多任务,包括这次因为曼施坦因反对而缺席的楚子航。”
“但局长,恺撒才大二,另外两个更是新生.….”
“这算问题吗?”施耐德反问,“你亲眼看到了,他们的表现比学院里绝大多数高年级,甚至正式专员都要好。今年的新生中有不少好苗子,我准备建议校长放宽学生参与实战的限制。”
“长官,恕我直言.….这样的培养节奏是否有些操之过急?”沃克皱眉。
“沃克,”施耐德突然转变话题,“1988年之前,全球龙族相关事件年均多少起?”
沃克怔了一下。
“不超过三十起。但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这个数字暴增到了三位数。进入新世纪后,更是变本加厉。你知道2007年,全球记录在案的龙族相关事件有多少起吗?”施耐德死死看着下属,“1247起,这还不包括那些发生在弱政府或无政府地区的我们无法统计到的案例。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在未来,这个还会继续上涨。”
沃克艰涩地摇了摇头:“恕我直言,长官,我们现在的战力……”
“我明白你的意思。”施耐德打断下属,“卡塞尔的新生代确实越来越强,天机的加入也极大缓解了我们的压力,即便这个数字在多一倍,我感觉我们也能撑住。但长江.….”
他突然停住,仿佛触及某个禁忌。
“长江?”沃克的身体瞬间绷紧。
施耐德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望向东方:“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一滴雨水顺着沃克的脖颈滑进衣领,冷得像冰。他想起上周内部会议上那份标着“绝密”的照片——长江某段水域出现了异常的声呐反射,范围之大几乎覆盖了整个江底。
“……我明白了,长官。”他最终立正,沉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