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的院子里梧桐老树亭亭如盖,宝石捷卡蛋和法拉利430安静地静卧在树荫下,入暮霞光透过叶隙打在鲜红色车漆上,光影斑驳。
“我和高夔一起去?”
正准备吃晚饭的陈墨瞳被喊了过来,听完任务后略略有些疑惑,怎么不是让夏弥去,高夔这神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不是想坐一下富婆的法拉利嘛。
你看过《家有儿女》吗,家在燕京三环内有房有车父母还是高知的刘星,坐一次小雨小雪妈妈的宝马都觉得稀奇。
我这种社会底边,跟京爷就更比不了了。现在你的法拉利就停在这里,我必须考虑这是不是我此生仅有的机会。”
高夔满口胡诌,倒也不算是完全撒谎,哪个男孩儿不喜欢红色跃马呢?
“就因为这个,没有什么别的原因?”陈墨瞳将信将疑。
“不然呢?
维特尔说过,每个人都是法拉利粉丝,即便他说他不是,他也是法拉利粉丝。即便他说梅赛德斯是世界上最好的汽车品牌,他依旧是法拉利粉丝。”
“维特尔是谁?”陈墨瞳、夏弥同时生出疑惑,这是哪个名人吗。
“谁知道?”高夔耸耸肩。
高夔也不知道维特尔是谁,这个人这句话就是那么突然地出现在他的脑子里,又从脑子送到嘴边。
“其实是因为夏弥同学要再过两年才会正式入学卡塞尔。”
见怪不怪的古德里安教授又把被高夔带偏的重点拉了回来,并给出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像这种能锻炼能力、熟悉任务氛围的事情,优先交给你们三个马上就要入学的学生更合适。”
古德里安教授总是能给高夔的行为,找出看似合理的理由与动机。
“但是话又说回来,我们入学后恐怕会经常被征召辅助执行部专员执行任务,未来不会缺这种机会。
相反,这种机会对还要两年才入学的夏弥更加珍贵。”
高夔突然又脑子犯抽来了一手左右互搏,用同样看似合理的理由,反驳了一波古德里安教授。
古德里安教授深感无语,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造反?
哦,这句话、这个典故,还是高夔的老祖宗留下来的。
“好了啦好了啦,不就是开车去拿份文件吗,叽叽歪歪的就像是电影里争论要怎么去拯救世界的主角团一样。
诺诺姐你陪爱哥哥去一趟,拿了文件回来就行了呗。”
掰扯这么久,夏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站在陈墨瞳身后,把陈墨瞳往前一推。
“那好吧。”
陈墨瞳爽利地不再纠结,朝古德里安教授伸出手:“钥匙。”
“什么钥匙?”
“宝石捷的车钥匙啊。”
陈墨瞳朝高夔扮个鬼脸:“你要坐法拉利,我偏不让你如意,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可是在帮你这个法拉利铁粉,免得你坐了真车后对法拉利不再憧憬。”
就现在这个晚高峰的时间段,法拉利和宝石捷在市区内的行驶速度不会差太多,或许宝石捷更快一些,毕竟老头乐不需要遵守交通规则,可以见缝就钻。
古德里安教授简单干脆地把钥匙交给陈墨瞳,一句话都没有说,否则天知道还能掰扯多久。
陈墨瞳戴上墨镜坐进主驾驶,降下车窗转头望向高夔面无表情:“上车。”
就算把座驾从四五百万的法拉利换成一万块不到的老头乐,暗红发色女孩儿依旧可以很酷。
“下次再坐你的法拉利。”
高夔钻进副驾驶,把网球包扔到后排座椅,朝车窗外的夏弥挥挥手:“拜拜,再见了妹妹马上我就要远航,别为我担心我有快乐和智慧的桨。”
夏弥也抹一把不存在的眼泪,顺口念了句张震岳的《再见》:“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抹去……”
高夔两手一拍乐不可支,酷啊,这才叫对白啊,千篇一律地说那些早就在电影里说烂了的对白又有什么意思?
不等夏弥念完歌词,陈墨瞳就无情地发动车子,驾驶宝石捷一溜烟扬长而去。
高夔把身子探出车窗外朝夏弥挥手,夏弥也追着车跑了几步,像是生离死别。
等老头乐消失在拐角,高夔又迅速从偶像剧的状态抽离出来,娴熟地捣鼓老头乐中控,连上蓝牙播放陈奕迅的《富士山下》。
宝石捷地在马路上行驶,陈墨瞳开的很慢,但或许是叛逆心理作祟,并没有太严格地遵守交通规则。现在晚高峰刚过去没多久,在进入城区后路况就变得有点堵。
幸好,俩人开的是老头乐,机动车道走不通的时候,陈墨瞳就变道走非机动车道,这似乎是每个老头乐驾驶者的本能。
大体上总有一条路走,算下来甚至比那些机动车还要快。
高夔降下车窗,听着劣质喇叭里单曲循环的《富士山下》望着车外摇头晃脑。
“好好的突然喊我一起执行任务干嘛,你是不是突然喜欢上了我?美貌与魅力被肯定我还是蛮开心的,不过夏弥恐怕会很失望吧。
谁都看得出来,那女孩儿很喜欢你。”
陈墨瞳还是很在意这个问题。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会在不知不觉间对Ta特别对待。可能特别的好也可能特别的坏,很多青春电影里都有那种扯女孩儿马尾的桥段。
夏弥对高夔就很特别,黏着他的时间更多,还把玩笑性质的“爱哥哥”当成了常用称呼。
高夔对夏弥没有太特别对待,他跟芬格尔、楚子航也是那种相处模式,只是夏弥一直黏着高夔又能对上高夔的脑回路,俩人互动比较多才显得亲昵。
基地里唯一被高夔特别对待的是陈墨瞳,他对陈墨瞳尤其冷漠,偏偏最近几天,又对陈墨瞳多有关注总是找机会与陈墨瞳接触。
这种态度和行为上的矛盾实在在陈墨瞳搞不懂,搞不懂高夔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想瞎了你的心。”
几天相处,姑且和陈墨瞳已经算是稔熟的高夔毫不留情:“我不会说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你,毕竟我还没见过全世界所有的女人,说不定有比你更差劲的呢?
但是迄今为止所有我认识的中,你是我最不喜欢的那一个。”
是不喜欢,而非讨厌、弃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