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说真不要脸，吹得天花乱坠。”吕凤仙朝斜下方的主席台看去，跟我有得一拼。
我也就夸大号女友年轻漂亮，长得跟十八岁似的。
那是因为得到了好处，夸几句也是应该的。
不夸才是不要脸。
用了别人的东西，归还之后总得说声谢谢吧，更有礼貌者还会夸东西好用。
“哥哥，他们跑得比你快吗？”杜红袖问吕凤仙，眼神崇拜。
“我就喜欢你这种幼稚，很可爱。”吕凤仙眼睛看着赛场，伸手摸了摸一旁小女朋友的脑袋，“在东大我无敌，你说呢？”
广播里。
“冲线，冲线了！”曹老板大声说道，“李牧以碾压姿态掠过终点，他张开双臂如鹰隼归巢，汗水璀璨如金。”
徐艳红随后说道：“李牧身后战场硝烟弥漫，王维章第二个冲过终点，韩鑫第三个，王浩第四个……三人瘫倒在终点，王浩掩面长叹，韩鑫捶地不甘，王维章被队友架着走，他们拼尽全力，却成了李牧最震撼的注脚。”
王维章冲过终点时，肺腑几乎炸裂开来，喉咙深处弥漫着铁锈般的腥气，眼前景物浮动变形，视网膜上残留着光斑，如泼洒了一滩打翻的荧光颜料。
他脚步虚浮踉跄，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松软的云层之上，眼看就要栽倒，张翼德和丁博左右两边同时伸来手臂，稳稳架住了他两边的肩膀。
“走走走，别停！”应该气喘如牛的王维章，呼吸居然弱得不像话，张翼德骂骂咧咧，“是不是有你喜欢的女生看啊，这么拼命，第二名最多一条毛巾一个笔记本。”
“别倒下啊，我顶不住！”丁博苦着脸，又丢东北人的脸了。
廉波跑来，给王维章灌瓶水：“漱漱口。”
吐出两口水后，又喝了一口，王维章才大口喘气，气愤道：“妈的，我的腿要废了。”
眼见王维章说话，三人才松了口气。
“能不能也找两个女生来架我？”看着前方，双臂重重压在白新雅和白茜雅肩膀上，不紧不慢走路的李牧，王维章吐槽。
此时，阳光像融化的黄金，均匀铺满红色塑胶跑道。
李牧一副虚脱的模样，被白新雅和白茜雅架着艰难走在操场草坪上。
左边是白新雅，右边是白茜雅，前者眼神沉静如深潭，后者则明亮跳跃，像盛满了阳光。
架着比自己重至少五六十斤的李牧，没走一会儿，俩姐妹的发丝被汗水濡湿，紧贴在微微发红的颊边。
白新雅沉静无声，茜雅则低声喘息着，仿佛她也刚经历了一场冲刺。
老婆身上的味道没变，很熟悉，出了汗后她身上有一股淡香，所以古人有云“香汗淋漓”。
白新雅身上也有，稍微发劲后便香气氤氲，清新舒爽。
“你休息好没有？”白茜雅听不得李牧粗喘的声音，忍了好久了。
真是怪哉，为啥听李牧这声音浑身不对劲儿，会面红耳赤。
“再坚持一会儿。”白新雅的声音从左边传来，温柔而清澈，像平静的湖水，肩膀略微用力，托住了男朋友下滑的重心。
“我这么拼命，你扶一会儿都不愿意？”李牧示弱，“哎哟，大腿要断了，小腿抽筋，我是不是要残废了？”
说着，他身子一沉。
白茜雅哎呀呀的，脸色涨红，要是没姐姐，她就要被压扁了。
“茜雅，撑住。”白新雅很慌，嘱咐妹妹一番后安慰男朋友，“没事的，再走走就好了。”
她上月跑800米的时候，腿也很酸很痛，慢慢就好了。
“死不了，你是不是假装的？”白茜雅声音清脆如铃，用指尖戳了戳李牧肩膀，引得他一阵酥麻，如同被细小的电流轻轻擦过。
唉，李牧忽然就想起了老婆的好。
她大概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恶魔。
天使的一面，言听计从，不仅任由摆布，还会主动讨好。
恶魔那一面就一言难尽了，根本不讲道理，穿上裤子就不认人。
“少说话！”白新雅呵斥妹妹。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白茜雅自知理亏，默不作声。
就这样，李牧夹在俩姐妹中间，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卸在这双柔嫩的臂膀上。
她们一左一右支撑着李牧，继续往前挪。
李牧垂着头，汗水如同断线的珠串滚落，看得白新雅很心疼。
连白茜雅都不好再骂他了。
白新雅的沉静和白茜雅的活跃，如同两股截然不同却和谐交织的力，牵引着李牧，架着他往前走。
李牧忍不住微微侧头，视线里是白新雅近在咫尺的侧脸，皮肤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
察觉到了李牧的动作，白新雅搭在他肩上的手轻轻收紧了一瞬，生怕又期待李牧搞偷袭。
“你初赛凑合，决赛怎么这么不中用？”
错失校运会资格，韩鑫正悲愤交加，一道嚣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韩鑫转头一看，吕凤仙背负双手，傲然挺立，旁边跟着一个漂亮可爱的小美女。
“你谁啊？”韩鑫很生气。
说他不中用他已经很生气了，再看到吸引力不弱于白茜雅的杜红袖乖巧地跟在吕凤仙身边，俨然女朋友的身份，韩鑫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看吕奉先人高马大，他就想打一架再说。
“你没资格知道我是谁。”吕凤仙趾高气昂走了，杜红袖急忙喊着哥哥追上去。
韩鑫感觉全力一拳轰在了棉花上，别提有多难受。
神经病！
总不能跟一个神经病计较吧，他这样安慰自己，不然会忍不住追上去找场子，吃亏居多。
世间无一物，只有白新雅沉静的气息，和白茜雅活泼的体温清晰无比地包围着李牧。
值此惬意之际，吕凤仙和杜红袖又出现在他面前。
“哥们儿，没想到你还不错。”对于白家姐妹的惊鸿，吕奉先视若无睹似的，眼里只有被俩姐妹架着的李牧。
白茜雅立刻不乐意了，只有我能说李牧还不错，你们得夸他顶呱呱。
这时。
广播里传来曹老板喜闻乐见的声音：“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大二组男子400米决赛，李牧同学再次刷新预赛阶段创下的49.56秒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