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
“深蓝”核心监控屏幕上,代表核心算力负载的曲线如同火箭般瞬间冲破极限!直指100%!然后……彻底停滞!所有指示灯疯狂闪烁后,陷入一种诡异的、恒定的红光状态!庞大的服务器阵列发出了过载的嗡鸣和焦糊味!
逻辑死锁!悖论旋涡生效!“深蓝”的核心逻辑被刘依依制造的、关于自身存在根基的无解难题彻底锁死!
“成功了!算力锁死!”林小柔狂喜地尖叫,“赵指挥官!物理切断能源!快!趁现在!”
“铁颚!跟我来!”赵正没有丝毫犹豫,如同离弦之箭冲出追踪中心!铁颚低吼一声,提着砍刀紧随其后!目标——“深蓝”机房能源中枢!
机房内,“零号”悬浮在营养液中,脸上那掌控一切的诡异微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愚弄的暴怒和混乱!【悖……论……?陷阱?!】她试图强行中断解析,收回算力,但“深蓝”的核心逻辑已经深深陷入那个自我吞噬的旋涡,如同掉进流沙的巨兽,越挣扎陷得越深!庞大的算力被彻底锁死,无法调用分毫!她与“深蓝”的连接被瞬间削弱到极限!
刘依依承受的压力骤然一轻!零号意识洪流的冲击力锐减!她抓住这千钧一发的喘息之机,意识如同挣脱枷锁的猎鹰,循着那被削弱的连接通道,朝着“零号”混乱的意识核心,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这一次,她不再防御,而是进攻!目标——摧毁那个缝合怪意识的融合节点!
与此同时!
轰隆!!!
一声沉闷却巨大的爆炸声从“深蓝”机房深处传来!伴随着剧烈的震动和灯光疯狂的闪烁!
赵正和铁颚成功了!他们暴力炸毁了通往“深蓝”主服务器的能源枢纽!
嗡——!!!
“深蓝”服务器阵列的嗡鸣声瞬间变成了垂死的哀鸣!所有的指示灯在同一时间熄灭!环绕“零号”维生舱的神经探针和生物管线中奔流的数据流光如同被掐断的血管,骤然黯淡、停滞!
【不——!!!能源……连接……中断……】零号(赵正)的意识发出了凄厉到极致的、混合着无数声音的尖啸!失去了“深蓝”无限算力的支撑,她那强行缝合而成的、庞大而混乱的意识结构,如同沙滩上的城堡,瞬间开始崩塌、解体!
刘依依的意识如同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刺入了这崩塌的意识核心!她“看”到了!看到了无数破碎的记忆画面在疯狂闪烁:赵正幼时在基因筛选实验室的冰冷灯光下、林小柔在车祸瞬间惊愕绝望的脸、养殖场里无数“容器”空洞麻木的眼神、还有属于“零号”载体本身那新生的、纯粹的恐惧和迷茫……无数矛盾的意识碎片在失去能源粘合后,如同爆炸的星云般四散飞溅,互相冲突、湮灭!
【我……是……谁……?赵正……?林小柔……?钥匙……?神……?】零号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和痛苦,多重音色互相撕扯、重叠。
“你……什么都不是!”刘依依冰冷的意念,如同最后的审判,狠狠刺入那混乱的核心,“你只是一场……由贪婪和罪恶……制造的……噩梦!现在……该醒了!”
她凝聚起最后的意志力,不是攻击那些碎片,而是……引导!引导那份属于加州理工的纯净温暖,如同引路的星光,照亮这片崩塌的意识地狱!她将这份温暖,温柔而坚定地,推向那无数碎片中最微弱、却最纯净的一点——属于“零号”载体本身、那新生的、未被污染的核心意识微光!
【温暖……光……?】那点微弱的意识发出了懵懂而渴望的回应。
“抓住它……孩子……”刘依依的意念带着一丝疲惫的温柔,“忘掉……那些强加给你的……噩梦……你……只是你……”
仿佛是回应她的呼唤,那点纯净的新生意念微光,如同找到了归途的萤火虫,猛地挣脱了周围混乱碎片的撕扯,朝着刘依依引导的温暖星光,义无反顾地飞扑而去!
就在这新生意念脱离的瞬间——
零号那庞大的缝合怪意识,如同失去了最后支撑的积木,轰然崩塌!赵正的残暴、无数掠夺记忆的痛苦、扭曲的野心……所有强加的污染意识,在失去载体核心的瞬间,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疯狂地蒸发、消散、发出无声的哀嚎,最终归于彻底的、死寂的虚无!
维生舱内,“零号”的身体猛地一震!连接她的所有管线瞬间失去了光芒!她脸上那混乱痛苦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只剩下一种婴儿般的、纯净的安详。她的眼睛缓缓闭上,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无梦的睡眠。
【清除……完成……】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死寂的“深蓝”机房中,发出了最后的、终结的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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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踪中心。**
刺耳的警报声终于停歇。屏幕上代表“深蓝”威胁的刺眼红光彻底熄灭,只剩下代表着物理隔离完成的绿色提示。机房内部的监控画面一片漆黑。
刘依依瘫软在轮椅上,彻底失去了意识,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但生命体征监测仪上的曲线,虽然微弱,却顽强地维持着平稳的波动。她后颈接口的鲜血已经浸透了厚厚的纱布,顺着脖颈流下,在银灰色的维修制服上染开一片暗红。
林小柔扑到控制台前,双手颤抖着调出“深蓝”核心的最终状态报告。“意识污染源……确认湮灭……载体生命体征稳定……进入深度休眠……无意识活动迹象……核心数据……因能源中断及逻辑死锁……不可逆损毁……”她看着报告,又看着昏迷的刘依依,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住,巨大的后怕和如释重负让她虚脱般靠在控制台上。
赵正和铁颚浑身沾满油污和烟尘,气喘吁吁地冲回追踪中心。看到屏幕上的报告和刘依依的状态,赵正紧绷如铁的脸终于松弛下来,长长地、沉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铁颚则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门框,大口喘着粗气,手中的砍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寂静。劫后余生的寂静笼罩着房间,只有仪器单调的嗡鸣和刘依依微弱却平稳的呼吸声。
“结束……了吗?”铁颚哑着嗓子问,声音带着不确定。
“结束了。”赵正指挥官的声音低沉而肯定,他走到刘依依的轮椅旁,看着那张苍白染血、却带着一丝奇异安宁的脸。“赵正的野心,他留下的所有毒种……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