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
郑兆安领着醉醺醺的亲爹,来到江南织造局。
“怎么那么久没来了?”
杨金水责怪道。
他当然知道原因,芸娘和如烟经常过来看他,也替郑兆安解释多次了。
“我想静心学习一段时间。”
郑兆安用了最蹩脚的理由,也最真实。
他是真的认为,自己考不中,想要认真复习一段时间。
只是家父郑泌昌,能量超乎想象。
郑泌昌则指挥着搬运礼物。
自从上次坦白局,他和杨金水的关系亲密了不少。
可那是来自吕公公的命令,强行将他们扭和到一块的。
想要打破这种别扭的关系,一者送礼,二者靠儿子。
“是该把心思放在治学上,等你要到京里,一定要来找咱家。”
杨金水笑道。
两人闲聊一阵,便引到了郑兆安来此的目的之一,断货。
“干爹,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郑兆安没有直接提这茬。
“要给西洋人交货了,这第一批五万匹,要在倭寇劫掠之前准备好。”
杨金水日夜催促,扩建织厂,产量提了上来。
浙江生丝存量不多,于是附近省份的生丝也供应过来了。
郑兆安听到此消息,他思索,自己能帮上些什么呢?
不等他想出答案,杨金水拍了拍郑兆安的肩膀,让他去带着芸娘和如烟出去玩。
“我带她们去西湖散散心吧,上次就没玩尽兴。”
郑兆安顺势提议道。
“你消失那么久,也该休息休息了。”
杨金水将郑兆安打发走,又把郑泌昌招了过来。
“郑大人,你们那些织厂,召集那么多铁匠干什么?”
杨金水不仅仅是江南织造局总管,他兼任的职务很多。
有些有名字,有些则没有名字。
作为吕公公的耳目,郑泌昌那么大的动作,他可都看在眼里。
郑泌昌赶紧解释,言说大明炮是郑兆安研制的。
经过检验,其性能远远超过佛朗机炮。
他已经下令,将杭州城上的火炮,全部更换。
刚想说把大运河织厂也配上了火炮,赶紧调转话头。
希望给江南织造局的所有织厂,也配备大明炮。
“如此甚好!”
杨金水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但为了保证五十万匹丝绸任务万无一失,他还是答应下来。
谈妥此事,郑泌昌赶紧去安排。
当杨金水这边接收到第一门大炮,连带炮弹,披星戴月,运往京城。
郑兆安带着二女,拜别杨金水,也离开了织造局。
“干爹以前如何待你?”
郑兆安在马车中坐定,面向芸娘,询问道。
“夫君何出此言?”
芸娘不理解,如烟盯过,想听其中缘由。
“有人关心。”
郑兆安不愿意点出来,但他同样关心。
“除了晚上伺候干爹睡觉,也不需要我干什么。”
芸娘叹息一声,回答道。
“那具体是怎么个睡法呢?”
郑兆安继续追问。
“与春桃差不多,但又比她多一些。”
芸娘贴近郑兆安,诱惑道。
“难道相公开窍了,想要我们?”
如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羞涩问道。
小雨用拳头威胁,下次一定要拿下朱浣纱。
郑兆安用体弱来推脱,小雨则反驳,又不是让你一夜七次。
得知郑兆安的目标,两人一阵失落。
原来是从她们这里学技术,讨好另一个女人。
可能让小雨看重的女子,必然不凡。
于是,她们以客体身份,给郑兆安教学。
挠胳肢窝,有人会笑得前仰后合,有的人则是挠脚底板。
郑兆安听她们讲述,想到了小雨,她不怕挠痒痒。
而杨金水的敏感之地有三处,分别是耳垂、后颈和头发。
芸娘厉害之处在于,她能精准找到位置,但次次方法不一样。
就像一千零一夜的童话,每晚不重样。
“那他不对你动手么?”
郑兆安好奇起来。
“我是伺候人的,他不会在我身上动手动脚。”
说到这个问题,芸娘又轻轻叹息一声。
杨金水还是觉得她脏,是妾,是工具。
他的手,以前是服侍娘娘的,现在是服侍吕公公,未来服侍皇上的。
怎么可能在她身上乱摸,脏了手,未来如何服侍皇上?
杨金水爽完,她就变成了人形暖床器,作用和春桃一致。
“辛苦了!”
郑兆安理解了,她就是按摩师加取暖器。
两人教学一会儿,可惜不能现场检验学习效果,两女都觉得可惜。
回到东二院,春桃已经将食盒准备好。
三月的西湖,与四月的西湖,完全是两个样子。
若是将前者比作青涩少女,后者则是情窦初开,会脸红。
这一次,郑兆安还是租大船。
食盒摆开,除了春桃准备的食物,两女也特意制作了荷叶叫花鸡。
西湖的习习凉风,送来荷花的芬芳。
郑兆安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吟诵: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恰在此时,王戎一副劲装打扮,背着大大的包袱,小跑赶来。
她登船后,抱拳行礼。
郑兆安便有样学样,抱拳回礼。
“你是书生,你不该作揖回礼么?”
王戎上次就有疑问,但没找到机会,于是赶紧发问。
“你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你。”
郑兆安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笑道。
这丫头,真有趣。
说着,王戎将包袱递给春桃。
春桃解开包袱,每件衣服抖落开来,认真检查。
别小看这几件衣服,那可价值上百两。
若有破损,去当铺都要打对折的。
郑兆安的钱财,主要是春桃在管理。
二少爷对钱财没什么认知,大手大脚惯了。
作为他的暖床贴身丫鬟,春桃要认真把关。
“你放心,我很爱惜的,清洗都是用上好的皂角,我亲自洗的。”
王戎心虚,赶紧解释道。
她是亲自洗的,但因为太用力,将一件衣服撕扯出了两寸长的口子。
之所以拖这么久,一来忘了问郑兆安家住何处。
二来,拖时间,缝补裂口。
春桃眼尖,发现了破绽。
“这里,怎么回事?”
春桃指着缝补过的裂口,问道。
王戎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于是心一横,直接跪了下来。
众人皆诧,这是要干什么。
“我问过当铺了,因为这道口子,衣服要折了二十两。”
王戎本想蒙混过关,结果,熬油点灯缝缝补补,失败了。
“要打要骂,悉听尊便。但让我赔钱,我确实没有!”
王戎梗着脖子,继续说道。
她本是有一些零花钱的,但真不凑巧。
洗衣服之前,她遇到了一群灾民,将零花钱施舍给了他们。
结果,做了好事没好报,她一走神,便把郑兆安的衣服洗破了。
“实在不行,我给你当一年的丫鬟抵债?”
王戎被他们几人拉扯,就是不起来。
别看她长得漂亮,实则力气更大。
郑兆安本想说,算了,二十两而已,他不在乎。
但春桃却替郑兆安答应了下来,主要是看上了她一身力气,适合搬金子。
王戎站起来了,郑兆安莫名其妙多了一个“限时”丫鬟。
“王姑娘,你为何这般装扮?”
郑兆安也拉扯不动,若是小雨在就好了,她力气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