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远和宁俊等人心中反复琢磨“烟锁池塘柳”这五个字,心中佩服的同时也很是难以置信,这真的是一个童生所出的上联吗?不仅意境极佳,且蕴藏五行偏旁特性,简直可以堪称绝对!
凌轩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则是冷笑不已,烟锁池塘柳可谓是千古绝对,别说是他萧博和姜夫子,就是大儒想要答出合理的下联都要下一番功夫。
宁俊落井下石道:“萧公子,你不是说这上联很是简单么?怎么忽然间如此难以启齿?莫非你答不出下联?”
“我……我……”
萧博几乎气炸了肺,心中懊悔至极,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说出那番大话,搞得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下不来台,若是他承认自己答不出下联,那就是自己打了自己耳光,名声扫地。
这是萧博无法忍受的事情。
“咳咳……”
萧博忽然间干咳一声,说道:“既然是凌公子给姜先生出的上联,萧某岂敢抢姜先生的风头?还是让姜先生来吧!”
“哦?看来萧公子已经有了上联,只是考虑到姜先生的薄面,所以才会将机会留给姜先生。”
凌轩当即对姜夫子说道:“姜先生,连萧公子都可以答出下联,以您的文才必然也能答出才是。”
萧博脸色剧变,只好向姜夫子投以期待的目光,若是姜夫子能够答出下联,萧博就无需应答,倘若对不出,矛头就可能会再次转向萧博。
此时的姜夫子表面依旧是神色如常,但是他的额头却冒出了冷汗。
姜夫子默不作声,明显也答不出合理的下联。
因为凌轩的上联实在是太过于刁钻,若是对得差强人意,凌轩必然不会接受。
姜夫子脑海快速运转,想要找到适合的题材答出凌轩的下联。
然而饶是姜夫子翰林的学问,绞尽脑汁也没有什么头绪。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刻钟的时间。
“不可能!我居然无法答出烟锁池塘柳的下联!他不过是区区童生而已,怎会作出如此精妙的上联!”
姜夫子心中愤怒咆哮,右手紧紧握拳,无比的愤怒。
他给凌轩出了三道上联,都被凌轩对答而出。
然而凌轩给姜夫子出了一道上联,姜夫子却没有办法答出合理的下联。
这是莫大的耻辱,不,是天大的耻辱啊!
传出去岂不是说他姜夫子的文才连一个童生都不如?届时他有何面目继续担任上舍班的班夫子呢?
姜夫子无法接受这样的羞辱,他的心中隐隐有几分后悔,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找凌轩的麻烦,如今搞得自己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下舍班众学子看到姜夫子如此模样,也都猜测姜夫子无法答出下联,于是都流露出了微笑,这些微笑或是讥嘲,或是轻蔑,甚至也有不屑。
能够看到姜夫子吃瘪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感到痛快。
时间又过一刻钟。
姜夫子依旧没有任何的头绪,胸口一阵激烈起伏。
然而为了维持为人师表的形象又不得不尽力掩饰,在那里强装镇定,内心简直一阵憋屈不已。
“两刻钟已过,请姜先生答下联。”
凌轩开口,还故意强调了“两刻钟”这个时间。
之前姜夫子给凌轩两刻钟,现在是凌轩给姜夫子两刻钟。
姜夫子老脸一红,随即干咳一声,说道:“请容老夫再斟酌片刻。”
萧博急忙道:“夫子莫及,您可是堂堂翰林,您只要多思考一段时间必然能够答出下联,我们相信你。”
“闭嘴!”
姜夫子呵斥出声,“休要打断老夫思路!”
“学生知错!”
萧博急忙道歉,不敢再乱说话了。
“姜先生无需着急,您慢慢思考,等您什么时候想出下联了再来告诉学生,我等还有事情,就此告辞。”
凌轩对姜夫子一拱手,然后便转身大摇大摆离开。
陆子远和宁俊等人见状,幸灾乐祸地看了眼姜夫子和萧博等人,急忙跟上了凌轩的脚步。
“你们……”
姜夫子怒发冲冠,双目瞪大,牙齿咬得隐隐作响,他先前对凌轩说的话,竟然被凌轩原封不动还了回来,可他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无处发泄心中的怒火。
耻辱!奇耻大辱!
“可恶!”
萧博暗中握紧拳头,眼神中却有几分恐慌,“这凌轩简直就是一个怪才,竟能出一个五字上联难倒翰林,难怪连韦兄那样的天才都在他面前栽了跟头,这可如何是好?”
直到凌轩等人走后,姜夫子和萧博等人依旧还站在原地发呆,根本对不出凌轩所出的“烟锁池塘柳”。
“夫子,我等告辞。”
萧博等人不敢久留,急忙对着姜夫子行礼过后,十分狼狈地离开。
“哼!”
姜夫子一挥衣袖,他虽然心中愤怒,但绝对不可能把气撒在别人身上,也只能是默默离去。
忽然,前方拐角处走来一名老者,挡住了他的去路。
“庆之兄。”
姜夫子心中“咯噔”了一下,强颜欢笑。
然而王庆之看向姜夫子的眼神却无比寒冷:“姜兄,不过是输了一件龙血墨锭而已,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亲自出手打压我下舍班的学生,未免过分了吧?”
姜夫子脸色大变,想不到王庆之居然躲在暗处,目睹了他与凌轩文比的全部过程。
“庆之兄误会了,姜某也是欣赏凌公子的文才,与他稍作交流而已,谈不上打压他。”
姜夫子说道:“恰恰相反,老夫还被他的‘烟锁池塘柳’难住,此子将来的成就不可估量,留在下舍班倒是埋没了。”
王庆之冷漠道:“老夫可以当刚刚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但我希望这是第一次,同时也是最后一次,否则就算是闹到院君那里,也要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庆之兄当真误会了,好吧,此事算是老夫的错,老夫向你道歉就是,改天定给你斟酒赔罪,告辞。”
姜夫子不愿意与王庆之多纠缠,歉意作揖之后,加快脚步离开。
“哼!小人!”
王庆之瞪了一眼姜夫子,随后心中琢磨起来:“烟锁池塘柳……当真是绝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