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国普等人在京畿道审案时,朱由检带着近侍们轻装简从,悄悄来到内教场。
刚到教场,便看见孙应元身着一身干练的黑色劲装,在空地上演示骑射绝技。
校场中弓弦震动之声不断,紧接着“砰砰砰”的声响不绝于耳。
“好,孙将军神射呀!”喝彩声此起彼伏。
“妙呀!”
朱由检见此神技,也不禁脱口而赞。
等到校场围观的众人瞧见朱由检亲临,皆是惊喜万分,当下跪倒在地,齐声呼道: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检见此情形,心中颇为高兴,能在军士心中留有印象,好事一件。
可就是自己出现阵仗实在太大,不太方便,看来往后得想法子改进。
朱由检轻咳一声,说道:“都起来吧!今日朕主打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想看看这内校场平日之状态。看来尔等平日亦未放松训练,仍勤勉于武事,朕心甚慰。”
等到孙应元赶到朱由检身边,闻听此言,连忙拱手抱拳,恭敬道:
“陛下,此皆赖陛下足衣足食,我等能充分训练,方有今日之技。”
自从朱由检上次离去后,涂文辅再也不敢克扣勇士营的粮饷,皆足额发放。
朱由检听闻,微微颔首,心中暗道:“‘明军不满响,满响不可敌’,此言诚不虚也。”
如今还没到崇祯二年,后金尚未破关而入,明朝还没到江河日下的地步,自己这点威信还是有的。
现在可虑的就是朝堂之上,对辽东之事一直犹豫不决?
说到底,还是轻视后金,觉得不过是又一个也先、达延汗之流罢了,却没想到最终江山竟被后金夺走,实在是可笑至极。
曾有伟人说过,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而明朝却将二者皆犯,实乃大错特错。
等到孙承宗归来之后,定要与他好好商议辽东之事,绝不能再重蹈历史上经略不合、对后金摇摆不定的覆辙。
“陛下……”
众人见朱由检陷入沉思,王承恩不得不小心提醒。
朱由检回过神来,见众人皆目光专注地看着自己,倒也没有丝毫尴尬,神色从容地说道:
“尔等在此用心锤炼武艺,朕会让涂掌印,为你们妥善安排好后勤事务!”
“陛下万岁!”众人欢呼声响彻校场。
“陛下,陛下您来了呀!”
就在这时,涂文辅在附近处理公务,一接到消息,立刻带着方正化匆匆赶来。
“嗯,涂掌印辛苦了。”
“陛下……”涂文辅欲言又止。
朱由检抬手打断他,说道:“涂公公,不妨先让朕等,看看孙将军再演练一番骑射如何?”
说着,目光投向孙应元。
“陛下瞧好了!”
孙应元一拍胸膛,信心满满道。
随后,他从身边军士手中牵过自己黑色马匹,动作娴熟,左脚踩上马镫,右脚用力一蹬,顺势就跨坐在马背上。
等到朱由检一行人走到检阅台上坐定后,只见孙应元手紧握缰绳,手持马鞭,轻轻鞭打马臀,驱使马匹绕着空地奔跑起来,扬起阵阵尘土。
数圈过后,孙应元目光如炬,敏锐捕捉时机,陡然间,右手抽出马鞍旁的弓箭,搭箭上弓,动作一气呵成。
随着马匹的加速冲刺,风声在耳畔呼啸,孙应元猛地站起身来。
他张弓如满月,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只听他大喝一声:
“着!”
只听见“咻——砰!”,箭矢就破空而去,正中箭靶中心,精准无误。
“彩!”
孙应元为显勇武,他勒转马头,再次策动战马。
在战马奔腾至最高速的刹那,他竟于鞍上猛然挺身,双腿控马石,整个上半身几乎悬空离鞍!又是开弓如满月!
“砰!砰!”
接连两箭,竟如连珠般射出,后箭追前箭,精准无比地钉入第一支箭的尾端,将前箭劈开,牢牢占据了靶心!
“一箭三星”!
全场先是一寂,随即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喝彩:“孙将军威武!陛下洪福!”
孙应元心中豪情顿起,想一展自身之能,他决定再秀一波操作。
只见他立刻在朱由检震惊的目光下,从箭筒里迅速抽出两支箭。
而后,他驾驭着马匹,般朝箭靶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声,扬起阵阵尘土。
当行至三四十步时,孙应元站起身来。他左手持弓,并顺带拿着第二根箭;右手迅速搭箭上弓,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引弓便向后射去。
第一箭刚离弦,紧接着第二箭便已紧随其后,干净利落。
只见两只箭矢,先后纷纷划破空气,直击靶心,精准无误。
“好!好!果真是好箭术!”朱由检忍不住站起身来,目光中满是赞赏,大声夸奖道。
等到孙应元驾驭着马匹缓缓行至检阅台后,连忙翻身下马,脚步匆匆,赶到朱由检身前,单膝跪地,恭敬地回答道:“陛下,末将幸不辱命,前来复命。”
朱由检满脸笑意,如连忙走上前说道:“应元如此厉害,果然让朕大开眼界。快快请起。”
说完,朱由检微笑着上前扶起孙应元,拍着他的肩膀,声音温和:
“孙应元,你今日的表现真是让朕大开眼界,有如此箭术想来也是平日里下了不少苦功夫。朕日后定要多多向你请教,还望卿不吝赐教。”
孙应元连忙谦逊地回应道:“陛下所命,敢不从命。末将定会倾囊相授,好好教导陛下,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朱由检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向一旁的涂文辅,说道:“涂掌印,你也是慧眼识珠,找到了如此杰出的将领统领勇士营,真是相得益彰,功不可没。”
涂文辅听到朱由检的夸奖,嘴角咧得老高,满脸堆笑,连忙回应道:
“陛下夸奖了,奴婢怎敢受陛下如此厚赞,此皆陛下洪福,奴婢不过尽微薄之力罢了。”
“谢殿下。”孙应元也连忙道谢。
一旁的王承恩见到朱由检如此高兴,心中也是欣喜异常,陛下终于找到了感兴趣的事情,不至于整天闷在乾清宫中。
这时,朱由检转头对着张世泽说道:“世泽,不知英国公整顿京营之事,进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