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琼恩躺在床上,再一次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琼恩并没有附体白灵,而是发现自己行走在白茫茫的雪原之中。
琼恩·雪诺一身黑衣,寒风刺骨,每一口呼吸似乎都是要把他的肺部刺穿。
“这是哪里?”
周围是茂密的森林,琼恩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士卒松,哨兵树,白桦,落叶松等参天大树,这些树木周围一片静谧。
琼恩走出了森林,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
一队野人掠袭者骑着瘦马,向南方一路狂奔,似乎正在逃离某次猎杀。
琼恩以为追杀野人掠袭者的,会是守夜人游骑兵,然而并不是。
在野人掠袭者后边穷追不舍的,是骑着死马的异鬼,异鬼身披玄冰铠甲,高大纤细,湛蓝眼睛冷冷燃烧。
异鬼死亡骑士杀死了这群野人掠袭者,随后异鬼越来越多,一群异鬼驱动着尸鬼,开始挥舞着斧头,砍伐树木。
突然,月光下,森林的树木自动让开一条路,一个森林之子,骑在高大美丽的白鹿之上,头戴冬雪玫瑰花环,那白鹿拥有四条长着蹄子的长腿,腰臀丰满,曲线曼妙。
琼恩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森林之子和白鹿,森林之子却似乎没看到琼恩,森林之子开始对着森林吟唱,声音高亢动听,宛如黄莺。
森林躁动了起来,那些哨兵树,士卒松等树木,突然颤抖了起来,这些大树纷纷长出了人脸。
并非森林之子刻在鱼梁木上的人脸,而是活生生的眼睛,眉毛,这些大树的手和脚都很长,走起路来,大地都在颤抖。
整片森林化作一支树人军团,森林之子出现了,此外还有身材修长,美丽动人的森林之子弓箭手,骑在白虎和黑豹身上的森林之子女战士,以及可以化身狗熊和战鹰的森林之子德鲁伊,树人森林之子的大军,开始疯狂攻击砍树的兽人。
在树人军团和森林之子大军面前,异鬼只能狼狈逃窜。
在一片厮杀当中,梦境碎裂。
恍惚之间,琼恩的梦变成了一座城堡废墟,琼恩发现这座城堡废墟,背靠绝境长城,月光下的废墟阴风阵阵,漫漫长夜里,传来了一声狼嚎。
“白灵?”
琼恩一听到狼的叫声,下意识地认为是白灵的声音,然而仔细一想,这似乎是不可能的,如今的冰原狼还太小,这一声狼嚎明显来自体型更大的狼。
森林里窜出了一只冰原狼,那冰原狼浑身白如新雪,难道是白灵长大后的样子?
不对,这只冰原狼眼睛里却并非血红色,而是寒冰湖泊般的湛蓝,冰原狼背上还坐着一个骑手,那骑手肌肤苍白,一身黑衣,黑发,脸上覆盖着一层冰霜,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琼恩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那是浑身黑衣的自己。
骑在冰原狼背上的死亡骑士,拔出骷髅宝剑,朝着琼恩冲了过来。
琼恩拔出长剑,结果长剑瞬间化作白雾,死亡骑士的骷髅剑瞬间刺穿了琼恩的肋骨,琼恩感觉到寒冷刺骨。
骷髅剑从琼恩的肋骨拔出,鲜红血液喷溅而出,却瞬间化作白雾和冰晶。
这时候,那死亡骑士和冰原狼,化作一团团黑雾,黑雾盘旋,凝聚成了一群乌鸦,成千上万的乌鸦,铺天盖地,飞向天际。
到最后,雪地上只剩下了一只乌鸦,琼恩注意到,那只乌鸦长着三只眼睛。
三眼乌鸦。
琼恩长舒一口气,“三眼乌鸦,我认得你,是你制造了这个可怕的梦境?你以为这种梦境可以吓住我?”
三眼乌鸦发出一阵聒噪的叫声,紧接着,三眼乌鸦化作一团白雾,白雾凝聚成了鱼梁木上的君王。
那是一位苍白枯槁的老人,皮肤犹如腐败牛奶,他坐在鱼梁木王座之上,树枝和树叶钻入他的肋骨和腋下,他的额头上长满了蘑菇和青苔,雪白长发遮住了右眼空洞的眼窝,左眼的眼球是血红色,他的脸上和脖子上有一道酒红色胎记。
琼恩知道,他就是血鸦布林登·河文。
三眼乌鸦说道:“琼恩·雪诺,我知道你知道我是谁,我知道关于你的一切。从你出生那一刻我就已经在观察你了,一如当年我观察你的父亲雷加王子和母亲莱安娜·史塔克。”
“国王来了,命运的轮盘开始转动了,异鬼在塞外蠢蠢欲动,鱼人族和深潜者正在深海集结,古老的力量从睡眠之中苏醒,异鬼再次重回大地,魔龙将再一次重回人间。”
琼恩想起了刚才的梦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刚才的确梦到了森林之子和异鬼。”
三眼乌鸦笑了,“梦境是暧昧且模糊的。你做的梦多了,未必每一个都会成为现实。这个世界是缤纷多彩的,未来的梦境到底会以何种方式应验,无人知晓。”
“维斯特洛,厄斯索斯,索斯罗斯,盛夏群岛之外,还有其他陆地吗?无人知晓。即便维斯特洛最传奇的航海家海蛇科利斯·瓦列利安,也没法确定维斯特洛究竟有多大,海蛇曾经航行到夷地和亚夏,他也曾经沿着维斯特洛颤抖海海岸一路北上,试图探索维斯特洛大陆的北极,结果无功而返。”
“一些航海家相信,维斯特洛一路向北,走到尽头就是温暖的夏日之海,还有人相信,维斯特洛一路向西,就可能到达东方的夷地,或者是新大陆。迄今为止,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甚至连维斯特洛的完整地图都没有。”
琼恩·雪诺皱眉,“我曾经以为你对这个世界就跟自己的手指一样熟悉。”
三眼乌鸦说道:“绿先知毕竟不是神明,况且,许多人都说我是最后的绿先知,我的魔法比当年的绿先知差多了。世界是多元的。寒冰的尽头可能是烈焰,深渊的尽头可能是苍穹,瞬间的尽头可能是永恒。”
“如果一直向北,没准冰天雪地塞外会是四季如春的繁华之地,那里或许有着永不终结的盛夏。”
琼恩喃喃道:“‘没准’,‘或许’‘可能’?你为何会用这些含糊不清的字眼。你是三眼乌鸦,最后的绿先知,你不是应该全知全能的吗?未来的迷雾,过往的阴影,全都离不开你的观察。”
三眼乌鸦叹息一声,“我只是最后的绿先知,我和芸芸众生一样,只是诸神的工具。一如我操纵乌鸦去观察一样,森林之子里的智者相信,可能有某位强大的生物,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琼恩好奇道:“这是森林之子的睡前故事吗?”
三眼乌鸦说道:“森林之子的故事里,有一条时光巨龙泰姆科斯,他能随意摆弄时间与空间。昨天的你我已经死去,尘埃落定,成为历史,可对于时光之龙来说,每一天每一刻都是永恒的,如果传说故事是真的,时光之龙他可以重复推演维斯特洛每一个人的命运。”
“征服者战争,血龙狂舞,黑火叛乱,簒夺者战争,铁群岛叛乱,以及未来的五王之战,那么多鲜血,泪水,悲欢离合,或许真的像森林之子的故事一样,不过是时光之龙某次玩笑般推演的结果。”
琼恩·雪诺笑道:“我不认为这些生物真的存在,那不过是传说故事,一如老奶妈的故事,老奶妈的故事有一些是真实的,但是有些部分自然是假的,老奶妈告诉我,野人会绑架女人,与异鬼繁衍半人半鬼的后代,这部分显然是假的。”
三眼乌鸦说道:“你很聪明,你做好成为绿先知的准备了吗?”
绿先知不是应该是布兰吗?琼恩一头雾水。
三眼乌鸦似乎看透了琼恩的心思,“布兰的确是未来的绿先知的人选之一,布兰天赋强大,可他年龄太小了,而凛冬将至,我看到的一些未来幻像里,似乎暗示着异鬼不太可能给布兰那么长学习和成长的时间。”
“因此我们选中了你,你的优势是年龄较大,你的天赋永远不如布兰,可你可以学习。”
“琼恩·雪诺,我听说私生子成长比较快,赶紧行动起来吧!假如真的有时光之龙,命运选择了你,你来承担绿先知的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