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愈下愈烈,鹅毛片片划落,雪夜漫天飞舞,清风楼楼几许,明月横挂天穹,紫薇山一副清冷气象。
“什么?!”永宁震惊,这最强大的一击居然被红梅瓦解,之前那朵花瓣,轻柔柔飘飘转。
顿时,万里晴空,烟消云散。
一枝红梅杳霭流玉,意蕴万千,似有无限生机,又似涅磐之道,周围环绕无数把剑刃,如同清风明月,令人不寒而栗。
“红梅化剑刃,难道是静恩老祖吗?”永宁蹙眉,心想道。
“参见祖师!”花依依欠了欠身,俯首称臣,跪倒在地。
“祖师?难不成你是她的弟子?”永宁震惊。
“永宁,你所表现,我已知晓。”一起声音婉婉动听,但却暗藏一股压迫。
“原来是祖师的试炼,惭愧,还得让您出手相助。”永宁立正言辞,在这位老祖面前他不敢嬉皮笑脸。
“不,我并非救你,而是救她。”红梅指向花妖说道。
“什么?”
“祖师,你难道认为我会被他打败吗?”
花妖话语十分不满,认为这一招定是自己赢。
“那雷道已得真传,你挡不住。”白雪道。
永宁静静倾听,脸上露出灿烂笑容,看来自己真的强大了。
“紫雪,谢谢你,这强大的力量和那不屈的信念都是你教给我的。”永宁闭眼,暗暗祈祷,十分怀念这位老友。
“什么嘛,我赢我赢我赢。”花妖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胡闹!”红梅威压四起,整个世界如同超重力,树木山丘都被压成纸片。
永宁被这一幕吓呆了,表情惊慌失措。
“老祖饶命!”花妖何尝不是如此,已然吓得丢魂失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可知胜就为胜,败就为败。”白雪厉声道。
“静恩祖师果然不同常人,可不能再嬉皮笑脸了。”
永宁自觉身体发抖,眼前这位老祖如同神明般不可亵渎,任何语言都要斟酌一番方可说出。
“永宁,你可愿拜入我门下。”
“如蒙老祖不弃,我愿侍奉左右。”永宁双膝跪地,诚恳道。
“入我门下,你还需知道几条规则。”
“老祖请讲。”永宁身体前倾,不敢直视前方。
“一,不许嬉皮笑脸,紫薇山乃端庄圣地。二,若拜我为师,终身不可下山,三,那百战道场的玉姑娘是我的仇家,不可交其好。”
这道声音危言耸立,十分压迫,让人忍不住顶礼膜拜。
“这个老祖,不能终身下山可怎么好,况且小玉那边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永宁皱眉暗忖,感觉有点棘手。
“怎么,你不愿意?”白雪疑惑问去。
“没有没有,我都知道了。”永宁起身微笑回应,此时也无其他办法,先拜了师父再说。
“什么,紫金流影链?你居然!”老祖慧眼识珠,一眼望出那是玉琉璃的法器。
“这……”永宁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此时在做任何狡辩都已无用。
“你既已知我与那玉姑娘仇深似海,还敢来拜我为师。”
那道声音寒气飘飘,让人毛骨悚然。一道红梅之法霎时飞出,一把飞剑踏破碧落黄泉。
“不不不,老祖听我解释,我与那玉琉璃毫无瓜葛,这流影链是我偷过来的,我学了她的道,也算替你复仇了吧。”
永宁急忙解释,汗水哒哒滴落,不由倒咽一口气。
这静恩老祖的压迫感极强,他生平从未见过如此恐怖气息,若是得罪这种人物,怕是形神俱丧,灰飞烟灭。
“哦?你与她也有恩怨?”白雪语气疑问,这鬼话怎么听都有点假吧?这静恩老祖不愧是个傻白甜。
“没错,所以我才来拜您为师,就是为找她复仇。”永宁语气坚硬,像是站好了队伍。
“嗯,不错,既然与她有仇,学道应该也快些,上山吧,我等你。”红梅缓缓落下,气息慢慢消失,只留下矗立在旁的永宁。
“上山?哪里有山?”永宁四处张望,苦寻无果。
花依依冷笑一声,轻轻一纵,道:“紫薇山就在上面,你随我来。”
“什么?上面?上面都是天呀。”永宁抬头仰望,只见一望无际的天空,今天竟一朵云都没有。
“就是天!”花依依脱口而出,语气满满自信。
“天?那这紫薇山到底有多高?”永宁吃惊,若是追到天的尽头,这怎么敢想?
“你的心有多高,山就有多高。”依依回眸嫣然一笑,风轻云淡道。
“好,那就让我看看我心有多高。”永宁奋力一纵,气吞山河,急如雷霆。
“紫金链又有突破,一万五千斤,看来这两次战斗的确突破不少,不仅水之力能够运用自如,就连狻猊法术也觉醒了。”永宁大喜,随后全力一跃,直甩花依依几万米。
“这小子,速度还真快。”花依依赞叹道。
瞬息之间,一座大山跃然纸上,高耸入云,直插云霄,切断了白云,融入了雪花,可谓危乎高哉,旁边一座山谷,香气弥漫,五行不绝,这座山真是奇景不断。
须臾间,前方出现一樽道观,全体通白,与这雪花满天相互衬托,可谓一尘不染,实为人间仙境。
“碎玉观!”永宁注意上方,停了神,呆呆观望,道观上方一道牌匾,笔墨苍劲有力,笔走龙蛇,十分洒脱。
“碎玉,碎玉,难道是要碎了小玉吗?这二人的仇怨还真深啊!”
永宁感叹,这二人的争斗他也无能为力,可总有一天事情会说明白的。
“爱弟弟,你怎么走这么快呀?”花依依转眼已到,一脸调戏道。
“谁是你爱弟弟?我是你情哥哥。”永宁不甘示弱,霸气回怼。
“好好好,情哥哥。”花依依语气圆滑,你说啥就是啥。
二人互相打趣,这白茫茫大地也添上一丝热闹。
“永宁,你来了。”红梅闪现,熟悉的压迫感再次来临。
二人立马停止吵闹,随即一脸肃穆,可见来人威严。
“师祖,你在道观里吗?”永宁疑问。空气十分寂静,连只阿猫阿狗都不敢作声。
“没错,你就在此居住,我将会传你道法。”
永宁打量一旁,发觉全是白茫茫雪地,这是要睡在冰天雪地中吗?
“无妨,花花知道,你自去问她。”
“这位……娘子,还未请教怎么称呼?”永宁打趣道。
“什么娘子,你占我便宜是不是?叫师姐。”花依依一巴掌奖励永宁,双手插兜嘟嘴。
“喂,都成亲了,都不算夫妻吗?”永宁假笑,继续调戏道。
“谁跟你成亲,你在胡言乱语,就把你拉进幻术中,关100年!”花依依奶声奶气,怒目而嗔。
“好了,自行方便即可,明日告知你修行之法。”红梅气息消失,一股超重力,烟消云散。
“师姐,这里那么冷,怎么过夜呀?”永宁搓手哈气,埋怨道。
“哼,我自有取暖之法,舒适之道。”花依依满意一笑,娇花照水。
永宁见此,知她肯定有什么好东西,自己也得讨一个法宝玩玩。
“师姐,有什么取暖法器定要分享一下,可别这么小家子气。”
永宁鬼笑,那小心思已人尽皆知。
谁知花依依根本不鸟他,渐渐向旁走去,翻开埋藏雪中的木材,一根一根抱过来。
“喂,你这是干什么?雪里埋木头,闻所未闻。”永宁疑惑,心中暗想,难道有什么玄机吗?
“你不要在这傻站着了,去那边雪里,把东西拿出来。”花依依缓缓道来。
“不是,这木头是法宝吗?”永宁疑问,俯首拾起一根,左右细瞧也瞧不出什么花样。
“你再废话,没有地方住,没有篝火暖,等着冻死吧你。”花依依努瞋道。
“什么,居然用这么原始的方法?咱们不是修仙吗?”
永宁大吃一惊,面容十分不相信的样子,这种操作也太拉低身份了。
“修仙也要吃饭啊,你去那寒潭里捉几只鱼,我们晚上吃烧烤,快去快去。”
花依依急促催促道,手里捧着木头,发丝戴着蝴蝶结,如同一个村里妇女。
“见鬼了,太侮辱我这个绝世强者了。”永宁暗忖,摸着脑袋一脸黑线,这个地方真的是修仙之地?
星空下,寒潭如冰水,指尖一触波纹流动,小小波澜掀起百米皱褶,可听闻,牵一发而动全身。
永宁平静如水端坐一旁,双手托腮,眼神病柔,不知在想些什么。
“喂,在想什么呢。”花依依向前询问,左手举着一只烤鱼,香气缠绕,看起来美味无比。
“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心里乱乱的。”永宁语气忧郁回答。
“那你的目标是什么呢?”依依甩开裙带,席地而坐。
“目标吗?我要找到我的仇人杀掉他,所以我才来此学道。”永宁迷茫之际,又做出坚定的选择。
“你还不错,有目标,有动力,可是我好像就是游戏于人间,没有所谓的羁绊。”听此,那香味烤鱼也无心去吃,掩抑道。
“其实想想你也不错,起码无忧无虑,没有牵挂,我还有许多未解开的秘密,我不能停下。”永宁站起,意气风发少年郎,还不能认输。
“哪有永远的秘密,希望你早日如愿以偿。”花依依莞尔一笑,浪漫开口。
“借你吉言,不过你何尝没有羁绊。”
“我只是山上一朵红梅,道门一入深似海,回首相看无故人。那还有什么羁绊。”花依依淡然说道,眼神如灰,手中杯酒只能敬这寒月。
“我呀,我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永宁的笑容很治愈,如春天的骄阳般绽放。
“弟弟,你。”花依依释然,眼前这个少年不只是会耍嘴子,这种温暖她从未感觉到。
“今后共同修炼,请多多指教。”永宁作揖,笑了一笑。
“好,那我可得好好管着你这个臭弟弟了。”
“怎么,还想压我呀?应该是我挟持你还差不多。”
二人一阵真情流露,时而捧腹大笑,时而互诉心肠,烤鱼已下三条,北风飒飒呼啸,寒潭水中如月,指尖轻点溶解。
“今晚的月色真美。”二人歪在海水潭旁,仰望天上碧霞宴,红梅山中不记年。
“不错,寒月一壶酒,佳人问我心,此番景色有卿相陪,可谓冷冷出婵娟。”永宁点点而道,诗兴大发。
“你这小子,我就知道你在编排我呢。”花依依顿感不对,此间你我二人,何此再来一佳人呢?
“我读万卷书,刚刚那句出自典故,怎么就成说你了呢?”永宁苦笑,卖力解释。
花依依来了兴趣,道:“你倒说说是何典故。”
永宁一时答不出来,打了个呃呃,随后胡乱开口道:“那是外国女皇,弗利斯的故事。”
“你当我是不识字的?不学正道之师,倒读了些浓词艳赋。”花依依语气激进,起身便打。
“别打,别打,我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