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血族美妇又一次被轰飞了出去,撞烂了两道墙才停了下来。
“咳!”
她吐出一口血,单膝跪地,以手上的银色刺剑撑地,才勉强再次站了起来。
她身上那暗红色的晚礼服沾满了灰尘,裙摆处更是燃烧着一团黑色的火焰。黑焰持续向上灼烧,她连忙回身一剑,斩断了自己的裙摆。
远处的黄衣法师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黄袍之下的脚同样干枯,没有穿鞋,枯树枝一样的踏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
“我再说一遍,说出王女的下落。”
美妇咬着牙,她最强的是速度优势,但周围被黄衣法师提前布好了无数的陷阱法阵,难以逃出战场,又完全近不了黄衣法师的身,那些黑焰让她避之不及。
至于血魔法,在精通各类法术的黄衣法术面前,更是掀不起一点风浪。
她完全靠着血族强大的身体素质和自愈能力才撑到了现在,这还是黄衣法师没有全力出手的情况。
“挣扎又有什么用呢?你就算死了,我也能从你的尸体中提炼出想要的信息。”黄衣法师上下打量了美妇一番。
“只是那样,就少了一具优质的血肉傀儡了,嗯,以吸血鬼身体炼制的傀儡,质量应该不错。”
听到这里,美妇眼中闪过了一丝决绝。
只见她将手上的黄金滑膛枪和银色刺剑交叉,两把武器上同时迸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接着,她将两把武器同时向黄衣法师扔出!
“以炼金法阵互斥来自爆?可惜了这两把还不错的武器了。”
面对飞来的两把炼金武器的自爆,黄衣法师也不得不专心施展防御法术,无暇再顾及血族美妇。
“轰——”
一团巨大的火光以黄衣法师为中心爆发开来,剧烈的冲击波将周围一百米内的房屋围墙瞬间摧毁,高温将路面都烧成了暗红色的熔岩!
与之同时,美妇的身体化为一道黑影,头也不回地向身后一个方向冲去。
“啊!”
黑影在穿过黄衣法师布下的阵法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叫,但依然速度不减的朝远处飞去。
“这又有什么用呢,强闯阵法被黑焰灼烧了本源,我可以直接去为你收尸了。”
黄衣法师从火光中走了出来,身上套着一个半透明的法术罩子,看上去不但没有伤到分毫,连身上破破烂烂的黄袍都维持了原样。
他不慌不忙地沿着大路朝美妇逃走的方向走了过去。
远处布莱梅军队的摩托部队已经赶了过来,三轮摩托的侧面士兵架着机枪,发动机嗡嗡作响,白晃晃的车灯肆无忌惮地照着前路。
但他们完全没有看到黄衣法师,和他擦肩而过,甚至还下意识扭转车把给他让道。
他们开到了刚刚战斗的废墟处,看着此地留下的惨烈场景,目瞪口呆。
化工厂爆炸了?
这是在场布莱梅士兵的第一反应,他们不相信有人能在他们腹地凭空制造这么大的破坏。
……
“电源已经切断了。”
“快快快!”
逃跑小队搬着准备好的一米多高的木箱子,放在墙角,
这里也是他们事先选好的地点,墙还不到三米高,算是周围最低的区域了。
一名戴着橡胶手套的成员拿着大力钳,踏上箱子,对着墙上的铁丝网用尽吃奶的力气一剪。
“咔嚓。”
蛇腹型部署的带刺铁丝网被剪断后,在金属韧性的带动下,迅速向两边卷去,在夜色中发出了一阵不算太响的劈里啪啦的声音。
这也是铁丝网凶险的地方之一,剪不好就可能缠到人身上。
“枪声和爆炸停止了!”
好在外面还有一些隐隐约约车辆经过的声音,让他们制造的噪音在寂静的夜里不算太显眼。这也意味着他们必须抓紧时间了,守卫随时都有可能回过神来发现他们的异动。
简单清理了一下铁丝网,他们开始一个个从木箱上往外爬。
范迪弯着腰跑了过来,此时才刚刚翻过了两个人。
“来,你先跑。”
看到范迪过来,消瘦男人立即低声招呼道,这是对他刚刚出手杀死监工的尊重。
“好。”
范迪也不客气,向周围人点头示意了一下,手扶着木箱,用力一撑,跳到了木箱上。
木箱距离墙还有不到两米的高度,他双手向上一扒,寒气顺着砖石传递到手上。
可能是营养不良,他感觉胳膊不是那么有劲儿,身体沉得像灌满了铅。他咬牙切齿,几乎是以连滚带爬的狼狈姿势才勉强骑到了墙上。
小心避开一旁锋利的铁丝网,范迪回忆了一下早已在脑海里预演多次的落地姿势。
只见他跳下后,膝盖微弯,落地后立即将头一勾向前扑出,一个前滚翻尽可能的将下落的力道卸了出去。
即使这样,他也依然被震得双腿发麻,脚底剧痛。
来不及过多的感受身体传来的哀嚎,范迪立即抬头观察环境。
墙外是一条狭窄的后巷,连通的两个方向都黑漆漆的,今夜没有月光,连脚底踩的碎煤渣都看不太清。他感受了一下,寒风拂面,空气中带着机油、铁锈和腐败物的一些气味。
其中一个方向还能听到上一个逃跑者的脚步声,但声音一深一浅的,可能是那人在跳落时伤到了脚。
没有任何犹豫,范迪朝和他相反的方向跑了出去。
到了这一步,大家就要分散逃跑,各凭本事和运气了。
城市施行了严格的灯火管制,夜晚街道上除了布莱梅的巡逻队不会有别人,工厂附近的大路上有零星的煤气路灯提供着微弱的光芒。
但他知道他必须远离这些灯光,巡逻队看到任何可疑人影都会直接开枪。
没有了枪声后周围静悄悄的,范迪对城市的布局一无所知,黑暗中也分辨不清方向,他只能选择远处一根模模糊糊的高烟囱作为参照物,向远离工厂的方向逃跑。
“啪啦啦啦。”
脚下传来的金属碰撞声,惊得他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范迪连忙看向四周,见没有引起巡逻队的注意,才松了一口气。
空罐头吗?
他凭着刚刚金属滚动的声音判断着。
他正准备继续向前走,但又转念一想,空罐头或许也有用。于是蹲下身子,向前摸索着将那个空罐头捡起来,轻轻晃了晃,塞进了衣兜里。
这次的经历让他更加谨慎了,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先探脚轻轻确认地面,再移动重心。
在紧绷的神经下,他的听力变得十分敏锐。远处工厂机器发出的嗡嗡微鸣声、风声掠过建筑缝隙的呜呜声、自己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和连续不断的砰砰心跳声。
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枪响。
“砰——”
空旷的夜空中,巨大的枪响掩盖了周围一切细微的声音。
范迪下意识缩了一下头,躲向了路边的墙根。
仔细一分辨,枪声虽然很大,但离他还有一些距离,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倒霉的逃跑者被发现了。
这也是机会,就像一开始计划的那样,每个逃跑者都在平摊着共同的风险,当有人被逮捕时,剩下的逃跑者会有更大的机率逃生。
整座城市是一座布满陷阱的黑暗迷宫,每一步都在和死亡擦肩而过。
他只能继续向前走,眼前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他靠着气味来判断自己旁边有什么建筑。
腐臭味的是垃圾堆,煤烟味的是工厂,劣质煤球燃烧味的是民居或工人宿舍,还有偶尔的香甜味?是面包房吗?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面包房,但他忍不住怀念起了美食的味道,肚子因饥饿而在微微绞痛。
“咔嚓。”
一块儿薄冰被他踩碎,发出了轻微的声响,那是冻结的水洼。
寒冷在此时也更加难耐,他只能将身上那件破大衣紧紧地裹在身上,不让风灌进怀里。但脚冻得生疼,每走一步都在向他发出剧烈的抗议。
这种时候肯定不能用寒冷抵抗技能,副作用绝对会影响他对逃生环境的判断。
恶劣的环境不断地侵蚀着他的意志和体力,让他逐渐模糊了对时间的感知,也不知走了多远。
就在这时,他听到远处传来了轻微的犬吠声。
犬吠声!
范迪瞬间紧张了起来。
这绝对是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这声音意味着追踪者拥有他无法摆脱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