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无魂那道冰冷刺骨的神念烙印,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入林风识海。
却未能激起半分惊惧,反而像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他眼底那两簇压抑已久的猩红魔焰。
“阴骨殿……厉无魂……”
原本对待赵媚儿盛怒的他,在看到玉简后,脑海一个灵光闪过。
此时那枚悬浮在面前的漆黑鬼爪玉简,其上跳动的暗红火焰纹路,此刻落在他眼中,不再是催命的符咒,而像一份请柬。
像是一份邀请他踏入更高殿堂,攫取更强大力量的请柬。
他缓缓抬手,指尖轻轻拂过玉简冰凉的表面,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专注。
翻腾的暗红魔焰在他周身无声地起伏,如同蛰伏的凶兽在嗅探着猎物的气息。
半步结丹的境界壁垒在体内隐隐震动,每一次冲击都带来经脉的鼓胀与丹田的轰鸣,那是力量渴望突破的咆哮。
吞噬了花媚娘筑基中期的全部精华,虽未能一举破关,但那道横亘在筑基与结丹之间的天堑,已然被狂暴的魔功冲击得摇摇欲坠,裂痕遍布。
厉无魂是结丹初期,他的金丹或许正是此刻自己最急需的资源。
一个冰冷而疯狂的念头,如同毒蛇的獠牙,彻底刺穿了林风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与犹豫。
取代他,取代厉无魂,成为斗邪派内门长老。蛰伏在这魔窟的更高层,堂而皇之地汲取整个仇人宗门的资源,直至拥有足以掀翻那高悬九天的始祖王林的力量。
他猛地抬眼,那双燃烧着血焰的瞳孔,如同深渊中睁开的魔眼,瞬间锁定了角落里那个因为恐惧而缩成一团的影子的赵媚儿。
“前……前辈……”赵媚儿被这目光刺得浑身一颤,喉咙发紧,连滚带爬地匍匐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礁石地面上。
“厉长老的法旨……奴婢这就去安排……”
“不必了……”林风的声音打断了她,平静得可怕,却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他一步踏出,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赵媚儿面前,无形的力量再次将她凌空摄起,像提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你去阴骨殿,亲自请他过来。”林风盯着她因窒息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就说本座伤势复发,无法护送,但炉鼎已擒获,请厉长老亲临外门洞府查验。”
“至于这个理由如何能够让他信服,那便看你的了。”
赵媚儿闻言,如遭雷击,瞳孔瞬间放大到极致,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尖利的哭腔瞬间撕裂了洞府的死寂:“前辈饶命,求您开恩啊,厉长老他喜好元阴,尤其是我这等尚是处子之身的炉鼎胚子。”
“奴婢若是去了阴骨殿,就是羊入虎口,必被他强行采补,元阴尽丧,生不如死啊。”
“求前辈怜悯,奴婢愿做牛做马,绝不敢有丝毫违逆,只求别让奴婢去送死……”
她语无伦次,涕泪横流,拼命挣扎着,却如同被钉在蛛网上的飞虫,徒劳无功。
林风面无表情,眼神漠然,仿佛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
他缓缓抬起右手,指间一缕粘稠如血的暗红魔气无声地缭绕凝聚,散发出贪婪而致命的毁灭气息,如同毒蛇般对准了赵媚儿剧烈起伏的胸口。
“怜悯?”他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声音低哑如地狱寒冰。
那缕魔气在他指尖跳跃,如同活物,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死亡波动。
冰冷的压力瞬间扼紧了赵媚儿的咽喉,让她连哭嚎都发不出来,只剩下粗重恐惧的喘息。
“带厉无魂来这里。”林风指尖的魔气猛地向前一探,几乎要触及赵媚儿眉心的皮肤,那股毁灭的吸力让她感觉自己全身的精气神都仿佛要被抽离。
“或者本座现在便吞噬了你这一身精血与元阴,虽不及结丹,却也聊胜于无。”
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赤裸裸的对生命的漠视与对力量的渴求,只有冰冷的选择题,通往两条同样绝望的深渊。
赵媚儿浑身剧颤,如同被浸入了万载冰窟,林风眼中那片毫无感情的冰冷死寂,比任何狰狞的威胁都更让她绝望。
她清晰地感觉到,那缕魔气一旦落下,自己瞬间便会步上花媚娘的后尘,化作一具干瘪的枯骨。
去阴骨殿是九死一生,或许还能凭借机敏挣扎片刻,留在此处,是立时毙命,魂飞魄散。
“奴婢……”巨大的恐惧如同铁钳,终于碾碎了她所有的侥幸和反抗意志。
她闭上眼泪水汹涌而出,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深入骨髓的屈辱与恐惧,“奴婢这就去请厉长老……”
林风指尖的魔气倏然收回,那股无形的束缚力也随之消失,赵媚儿如同断线的木偶,软软地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剧烈颤抖和无法抑制的呜咽。
“滚。”林风转身,不再看她一眼,冰冷的字眼如同赦令。
赵媚儿挣扎着爬起,不敢有丝毫停留,甚至不敢擦拭脸上的泪痕,踉跄着冲出洞府,身影瞬间没入外面翻滚的猩红血雾之中。
……
阴骨殿浓郁到令人作呕的甜腻异香弥漫在每一个角落,仿佛要将人的骨头都熏软。
殿内光线昏暗,只有镶嵌在四壁的鬼火磷灯散发出幽幽绿芒,映照出殿中靡乱荒唐的景象。
数十名身披薄纱或清纯或妖媚的炉鼎女子,神情麻木或带着谄媚,跪伏在冰冷的黑色骨质地面上。
她们衣衫半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在幽绿的光线下如同诡异的祭品。
主位之上,铺着一张巨大的散发着淡淡血腥气的暗红色妖兽皮毛。
厉无魂斜倚其上,枯槁如同干尸的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淫邪与贪婪。
他枯瘦的手指正捻着一串用幼婴头骨打磨的念珠,骨珠在他指间转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一名容貌娇媚的炉鼎正伏在他腿间,卖力地吞吐侍奉,另一名则跪在他身后,用柔软的身体为他揉捏着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