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沉声道:“自从阴阳鱼出现之后,近些日子,玉浮镇上多了许多人,颇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我以为,我们应该将重心放在应对那些即将可能发生的大事上,而不应该去关注区区一个种神教,那样的势力,若是想灭,随时都可以。”
“我担心的是,我们若是为了种神教而大动干戈,那么反而可能被有心之人抓到可乘之机,破坏大事。”
陈天真赞同地道:“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黄老拳师,你看呢?”
黄自廷急忙拱手道:“既然驸马和公主都这么说,我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不过日后若什么时候决定要动种神教,万望知会我一声,他们胆大包天地伤我徒儿,这件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陈天真点头道:“黄老拳师为驸马尽心竭力,关切至极,本宫甚慰,这个条件答应你便是。”
黄自廷谢恩离开,李照回到房中躺下。
在深山之中提心吊胆,一直也没有睡上好觉,更何况催动潜龙之体,不仅身子透支,寿命更是大损,自然是要赶紧休息。
……
县衙之中,陆珩站立在侧,孔经丰坐在主位,皱眉沉思。
过了好一会,陆珩才开口试探着问道:“师兄,你在想些什么?”
孔经丰皱眉道:“我自然是在想有关李照的事情,他的命当真这么大,这都杀不死他?”
陆珩打了个哆嗦道:“师兄,或许这次是他运气好,这次不行,我们就找机会安排下次的刺杀,总能将他拿下干掉!”
孔经丰摇了摇头,沉思片刻后道:“师弟,我儒家虽繁荣昌盛,但也需要顺应天时,不可逆了天意,这道理你可明白?”
陆珩拱手道:“师弟自然明白,可有些不明白师兄说这话的意思是……”
孔经丰沉声道:“我怀疑,李照的寿命并未突破师父所说的半年之期,如若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陆珩想了想道:“师兄,上次我查看户籍名录的时候,已看到李照寿命超过了四月,增长速度很快,按理来讲,绝对已超过半年了。”
孔经丰摆摆手道:“本来我也以为是如此,但现在却不敢断言,那户籍名录呢?你就没有继续查看?”
陆珩面色一变,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师兄不知,上次九公主召我觐见,已将那户籍名录给强行取了去,如今户籍名录已不在我手中了。”
孔经丰皱眉道:“那在谁的手中?难道她自己收起来了?”
陆珩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道:“这户籍名录,本是城隍之物,九公主虽然从我手中取走,但应该不会据为己有,如今八成在城隍那里。”
孔经丰笑了笑,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那便走一趟城隍庙,李照究竟还有多少寿命,一看便知。”
陆珩有些为难地道:“师兄,之前我曾封了城隍庙,和那城隍田青山有些过节,若是前去,是不是有些……”
孔经丰一摆手,毫不在意地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废话少说,随我出发!”
陆珩不敢再多说,立刻收拾东西,打点人马,与孔经丰一同往城隍庙去了。
城隍庙中,田青山正皱眉沉思。
自上次他从户籍名录看到了驸马李照的寿命后,就一直提心吊胆,前几日又看一次,竟然已超过了六个月!
他虽不知许多门派针对李照之事,但却知寿命如此增加绝非寻常。
要是真出了事,惹上什么麻烦,可不是他一个城隍能够有本事抗住的。
正想间,门口处忽然传来一阵骏马嘶鸣之声,紧接着一道声音传来:“城隍田青山何在?孔经丰拜见!”
田青山大吃一惊,孔经丰的名号他自然知晓,那可是儒家之中名声响当当的大人物!
他如何会到了此地?又为何会找上自己?
田青山不知道,但他却意识到了不妙,心中忐忑不已。
“孔某人登门拜访,城隍为何避而不见?”
声音再次传来,田青山深吸口气,出了金身直到门口,打开大门道:“不知孔先生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啊!您……”
一句话未等说完,田青山就看到了站在孔经丰身边的陆珩,面色顿时一变。
孔经丰拱手道:“田将军勿怪,陆珩乃我师弟,我听闻他日前与你之间产生了些误会,特来为他赔个不是。”
陆珩急忙上前鞠躬道:“冒犯城隍,我之过错,还望田将军大人大量,不与我一般计较。”
田青山脸色又是一变,这陆珩,竟然是孔经丰的师弟?
有如此来头,难怪自己想尽办法,也没能冲破他给城隍庙设下的封印,若非李照,只怕真要彻底被困死在城隍庙之中了。
不过心中虽然吃惊,他面上却挤出笑来:“孔先生说得哪里话?令师弟与我之间不过小小误会,说开了便好,如何能担得起孔先生亲自登门拜访?”
“两位,快快请进!”
说着他对孔经丰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孔经丰轻轻点头,命县衙护卫在城隍庙外等候,他自与陆珩进入了城隍庙中。
三人各自落座后,田青山对孔经丰抱拳一礼,主动开口道:“孔先生请恕在下放肆,我有句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孔经丰笑道:“田将军既然有话,那就直说就是,我也喜欢快人快语。”
田青山正色道:“孔先生大名,四海共知,万人敬仰,我猜断不会单为令师弟而专程前来,不知此次究竟有何指教?”
孔经丰抚掌大笑,赞许地道:“田将军果然不愧是田将军,我此来,的确不单是为了替我师弟给田将军赔罪一事。”
田青山心中越发担忧,皱眉问道:“那敢问孔先生所来,究竟为何?”
孔经丰淡淡地道:“我乃为那户籍名录而来。”
田青山登时悚然变色,深吸一口气道:“孔先生既是儒家大能,难道不清楚这户籍名录是归每处城隍掌管?”
“我先把话说在明处,便算是以孔先生的身份,想要将这户籍名录从我手中要去,也是绝无可能!还请孔先生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