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真气?
这不就是父皇当年赐给周家的上乘掌法,雪霜掌吗?
乾曦梦凤眸微眯,她面上不显分毫,朱唇却已经抿成一道锋利的弧线。
周家之人竟然真的有人学会了,而且还是眼前这个名动京城的纨绔驸马。
“没想到,驸马竟然有这样的好身手。”
乾曦梦忽而轻笑,广袖翻飞间已重新倚回银貂软榻,黑金镂月裙的广袖如水泻落,露出一截凝霜皓腕。
她再次慵懒卧倒在铺着银白貂皮的软塌上,修长双腿交叠,足尖轻点间,一双雪白纤足在银貂毛皮中若隐若现。
“驸马可知.…..”接着,乾曦梦慵懒的支起下颌,如瀑青丝垂落间,不经意露出半抹凝脂般的雪白。
“那卢文煊,昨日才被本宫的三弟.…..亲自迎入府中,把酒言欢至三更呢。”
而周辰的视线自然是不受控制,追随着那抹随呼吸起伏的雪色。
“嗯?”
乾曦梦看着周辰骤然明亮的眼神,她忽然后悔今日召他入宫了。
这个混蛋!就不能老实一点吗?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缕莫名的寒梅冷香忽然飘来。
周辰眼神瞬间清明,仿佛方才的炽热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刚刚确实在想象某些不可言说的画面。
周辰只是单纯的感慨着,自己这未过门的娘子就是强大。
有这样一位实力强横的“娘子”撑腰,往后自己在京城横着走的日子,似乎指日可待啊。
“三弟?”
周辰剑眉轻挑,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公主说的可是,我那三舅子?”
不好意思,周辰打的就是这些便宜舅子的人。
在这京城之中,有点势力的人,谁不知道九龙夺嫡的暗潮早已汹涌澎湃。
周家本无意卷入这场纷争,可自去年周辰被赐婚成为长公主驸马那日起,一切都变了。
这九位皇子,总爱时不时的往他枪口上撞。
也不知是因忌惮嫡长公主的滔天权势,而迁怒于周辰,还是单纯看周辰不顺眼。
若真对强势的长公主心怀不满,那他们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她算帐。
当然,要是真看周辰不顺眼,那他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周辰在心底冷笑着,不好意思,他打的就是这些所谓的皇子派系人物。
反正,在周辰的眼里,这九个便宜舅子,没有一个是他能看上眼的。
五个月前,一个自称浮州州牧之子的小鬼,不知天高地厚,在周辰面前大肆炫耀家财,甚至当场豪掷千金包下栖仙楼。
那可是周辰平日里消遣玩乐的固定去处。
更令周辰感到玩味的是,对方竟然盯着他的面容,满脸嫉妒的骂他是“哪来的穷鬼”。
最后还嚣张的让周辰立刻滚出栖仙楼。
这周辰能忍?他当然不能忍。
反正周辰是乐了,这么好玩的一个乐子,在加上扮演嚣张任务的发布。
这不好好给对方一个爱的教育,那根本就说不去啊!
所以,周辰出手时毫不留情,当场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打得满地找牙。
京城绝对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物存在!
结果,好巧不巧,这浮州的州牧,正是三皇子乾思道的心腹臂膀。
事发后,三皇子乾思道借题发挥,一纸奏章直递御前,字里行间皆是对周辰恃强凌弱的控诉。
御书房里,龙颜一怒,送到周家府邸的那道明黄奏折上,朱批刺目——“驸马骄纵,禁足一月”。
经此一事后,周辰的霉运仿佛就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
大皇子门下的谋士之子,故意在京城赌坊与他撞肩。
当周辰押中豹子,这位公子哥竟拍案而起,红着眼眶撕毁赌约:“这注不算!我爹是大皇子跟前的红人,整个京城谁敢动我?”
周辰笑了,笑的很开心,因为他的扮演嚣张任务又来了。
结果毫不例外,这小子的下场很惨,被周辰扇成了猪头。
还有二皇子派系的漕运官员,借运货之名堵了周辰的必经之路。
八皇子门下豢养的文人清客,甚至在诗会上当众嘲讽当今驸马爷胸无点墨。
这形形色色的人,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不是言语挑衅,就是暗中给周辰使绊子。
在这京城,看似寻常的富家子弟,不是皇子的心腹家眷,就是权臣的远房宗族。
随便一个街头冲突,都能顺着藤蔓牵扯出错综复杂的朝堂势力。
周辰心中早已了然。
原来从自己成为长公主驸马的那日起,他便成了这些皇子们手中的“活靶子”。
那些所谓的“便宜舅子”,将对强势无匹皇长姐的厌恶、仇恨,一股脑儿全发泄在了周辰的身上。
无妨,这身驸马的身份,倒成了周辰最趁手的护身符。
周辰深知,作为制衡长公主乾曦梦的棋子。
只要乾元国的皇帝老儿一日不收回成命,那他便是乾元国最安全的人,没有之一。
那圣旨写得很明白——“五年为期,完婚长公主”。
如今才过了一年多而已,四年,还有整整四年的时间。
若是本驸马突然暴毙,我那九个“好舅子”,怕不是会哭得比死了亲爹还要伤心!
那九个小舅子啊,一面恨不得生啖周辰的肉,一面又得日夜祈祷着,周辰在和长公主乾曦梦完婚之前,千万不能出事。
毕竟,只要这桩婚事成了,他们那位皇长姐就与那至尊之位无缘.…..
乾元立国八百载,以武为尊的思想,早就刻进每一个人的血脉中。
而这位嫡长公主乾曦梦,更是自开国圣祖以来,唯一在十六岁之龄,便踏入六品御气境的绝世妖孽。
朝野上下皆知,若论武道修为境界,除了当今圣上之外,乾元国能稳胜乾曦梦半分的人,也就只有那些不出世的老怪物了。
若真有朝一日龙袍加身,以长公主乾曦梦的武力威慑,怕是满朝文武中,也难找出几个敢当庭反对的人。
“驸马这张嘴,倒是越发伶牙俐齿了!”乾曦梦凤眸微挑,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她忽然朝着周辰轻勾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仪:“过来,正好,替本宫办个事情!”
周辰闻言,眉心一蹙,不过现在形势比人强,他可打不过这个未过门的娇滴滴娘子。
银色貂皮软塌上,那袭黑金裙袍慵懒的铺陈开来,领口处微微敞开的弧度,凝脂般的雪色肌肤若隐若现。
随着距离缩短,银貂软榻上逸散出来的冷香,混着暖玉温香扑面而来
周辰不自觉的蹲下身去,他视线落向斜倚榻上的人影上。
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乾曦梦的衣襟处,是随着她呼吸起伏的曼妙雪白曲线。
那抹致命诱惑的雪色近在咫尺,晃得周辰发晕。
能让长公主乾曦梦亲自说出来的差事,周辰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麻烦”这两个字。
“公主,本驸马能说不吗?”
乾曦梦忽然笑了,那个笑容美得惊心动魄。
这时,殿内的温度骤降,让周辰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你说呢?”
乾曦梦红唇轻启,呼出的气息,带着梅花的冷香,直钻进周辰的鼻子中:“本宫的.……好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