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位置前，张昊也认真看了眼坐在那里的女人。
短发用珍珠发夹随意夹起，琥珀色的桃花眼中闪着锐利的眼神，耳垂上单边戴着的钻石耳钉随着她微微侧首的动作忽明忽暗。
抱在胳膊下的西装勾勒出腰线，左手腕上的腕表折射出冷光，翘起的脚上是一双细高跟。
张昊虽然不认识衣服和手表这些品牌，但他能感觉到对方应该是个富婆。
还是个很漂亮很厉害的富婆。
但，看起来有点生人勿进的清冷感。
“姐~”
在李飞帮忙介绍之后，张昊也是露出自己锻炼了三个月的招牌笑容。
“嗯，”李芳应了一声，没有着急开口。
正常情况下，药品的采购她都已经交给了弟弟。
但这次她要亲自见人，是因为李飞说要一次性直接进十件货。
按照标准，十件货就是一千盒！
他们二十四家门店，一个月的阿托伐他汀加起来也卖不了一千盒。这其中原研药还占了超过百分之七十的份额，仿制药就两百盒的销量。
所以，她很难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弟弟被人骗了。
之前就被骗过好几次，这一次大概率又是，这小男生笑的这么好看，肯定很会骗人！
李飞拉着张昊坐下，就开始催促，“你赶紧给我姐说一说你的那两个药！”
“李总，您好，”
张昊开始按照自己这三个月总结出来的话术开始介绍，“我们公司华普你肯定听过，我们这个销售部门是去年成立，是专门来做心脑血管药品的销售。我所负责的两个药品，是立普妥和波立维的仿制药，是过了一致性评价······”
“嗯，”
李芳点了点头，她对这些其实不关心，但张昊说的确实够清楚，这两个仿制药确实能卖，肯定有利润在。
“但李飞说要一次性进十件，你应该知道我们都多少门店吧？”
注意到对面审视自己的清冷眼神，张昊也是有点搞明白啥情况了。
他确实是一直想要让李飞进自己的药，但从来没说过一次要进十件的。
只是闲聊的时候，提了一嘴自己的销售任务是一个月十件。
没想到李飞就直接要进十件货了。
而且他现在还没办法说李飞，人家是好心好意想帮忙。
所以，张昊只能赶紧给出解释，“十件是肯定不行的，按我在国大这边的销售情况来看，在铺货的第一个月内，平均是能做到10%的翘客率，到第三个月，就能做到30%了。”
“而且，第一次铺货的话，建议是先给三到五家A类门店铺货。这样的话，第一次进货量只需要一件就够了······”
张昊话没说完，李飞在桌子下面用脚碰了一下，说道：“你不是最后一个月试用期了嘛，一件哪里够了，你任务再完不成······”
“完成了。”
“真的？”李飞高兴起来，他是真的觉得把张昊当朋友。
被姐姐安排到采购这半年，其他销售都是连哄带骗让他进货，各种找理由压货。
每次到月底大盘的时候，害得他都会被姐姐骂。
只有张昊不一样，真诚稚嫩，会被他拿捏，怕不是连底裤颜色都能说。
对面的李芳也起了好奇心，前面张昊的介绍和分析都很到位，还透着专业，确实是有能力的，“你们这两个药现在都给哪些药店铺了？”
“目前有国大、众信这两个大的已经卖了几个月，健民平价我刚谈好铺货······”
“健民平价？他们可是很难搞的······”
李芳有些惊讶，作为同行，她可是很清楚一个新药想要进建民平价大药房有多难。
不光是因为他们体量够大，拥有一百四十八家门店，还是因为他们是专门学了那几家全国连锁药店的模式，新品进场有三道门槛，不是采购或者经理一个人说了算的。
能合作的都不是一般销售。
“就是，那个姐脾气可不好了，”李飞跟着喊，他和健民平价的采购经理打过交道，四十多岁很不好相处。
“我运气好，见到乔总了。”
张昊笑着解释，“然后他们的三次新品会也是勉强通过的。”
按理说，建民平价大药房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独属于他的客户，只是总部在他负责的未央区。
因为这种超过五十家门店，还跨了好几个区的大客户，应该是由城市经理负责。
但公司的长安市城市经理代志宏也是年初上任，大客户一个都没拿下来。
张昊也是怕自己实习期的考核任务完不成试用期过不了被开除，就想着瞎猫碰碰死耗子去试试。
他觉得自己确实是运气好，第一次陌拜的那天是刚好碰见了健民平价大药房开每周例会，在外面等了许久两个小时，等到了乔总。
“能说动乔总，那肯定是你的本事，和运气有什么关系，更别说健民平价的三道新品会你都能通过，”
李芳是肯定不相信这种谦辞的，眼神中的清冷还在，也多了一点点欣赏。
她现在对张昊的印象已经改变，虽然肯定没有李飞夸的那么好，但也算是有能力的。
不止是长得好。
所以，李芳只是等了一会，就给出了决定，“那健民平价进了的话，小飞你也可以进点，第一次就先进两件，给每个门店铺五盒，我先走了。”
“谢谢姐！”
“不用谢我，”
李芳没有多解释，她敲定进货不是看在弟弟的面子上，而是真觉得张昊这个人很不错，符合她挑选厂家的标准。
因为药品本身其实不是最重要的，绝大部分药品都有竞品，还不止一家，卖谁家的都可以。
这个时候，看的就是人了。
······
“怎么样，哥对你好吧！”等姐姐离开之后，李飞立马就恢复到了自己最舒服的姿势。
“嗯，”
尽管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但张昊还是承这份情，笑着说道：“这顿饭我请了，再点几个好吃！”
话音刚落，李飞就惊讶了，“卧槽，发财了啊！”
“看来你们公司提成够高啊！”
张昊哈哈一笑，没有过多解释，笑着摆手，“我看这个‘招牌战斧牛排’看着挺唬人的。”
他的手指点在那份标价688的牛排图片上，语气带着一种初涉此道的、小心翼翼的豪气。
李飞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用力拍了下张昊的肩膀：“行啊昊子！开窍了！发奖金了就是不一样！点！必须点！再来份海鲜拼盘！这家焗龙虾绝了！”
他毫不客气地加码，心里认定张昊是拿下健民平价后奖金丰厚，终于舍得享受了。
侍者很快将丰盛的加菜送上。
巨大的战斧牛排占据了大半个烤盘，滋滋作响，油花四溅；海鲜拼盘里龙虾、大虾、青口贝堆叠，淋着浓郁的芝士酱汁。
张昊笨拙地学着李飞的样子切割牛排，第一口带着炭火焦香的厚实肉块在口中化开时，那纯粹的、顶级的肉食满足感瞬间冲垮了他过去二十二年对“肉”的所有认知。
原来，贵真的有贵的道理！
······
一顿饭下来，
账单上面的1278元，张昊就和没看见一样，全盯着桌子上的牛排了。
旁边的李飞喝了口冰美式，这才追问道：“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傍上哪个富婆了？”
他虽然不是特别了解张昊，但也能看出来张昊之前是比较穷且抠搜的。
现在，就感觉不太一样了。
不抠搜了，也自信大方不少。
“哪有什么富婆，”
张昊随便扯了个理由来解释自己的变化，“就是分手了，觉得要换个活法。”
“这才对嘛！”李飞举双手支持，这更对他的口味了。
张昊也笑着举杯，碰了一下。
跟着把话题从药品工作很自然的转到爱情女人，最后直接开始国际形势的分析。
这顿饭吃完，两个人的关系也明显更近了一步。
买单的时候，看出张昊确实是不心疼，李飞也没有去抢，“等下周你来给店员培训的时候，我请你！”
“好！”
张昊感觉是李飞之前就把自己当朋友了，但他之前太自卑了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太低了，总觉得自己不配。
现在有了底气，就自然而然的处成朋友了。
与此同时，他的耳边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口腹之欲任务专项资金已消耗1278元，请宿主再接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