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今天,外面下起了小雪,李鹤走出大楼,冷冽清新的空气让他精神一震。
他刚刚把一张照片发给了曹龙——照片上,是一个训练用的人形靶,胸口处印着一个清晰而深刻的拳印。
曹龙的回复只有一个字:“好。”
这个字,意味着李鹤半个月地狱般的苦修终于告一段落。
他缓缓走入漫天飞舞的雪中,雪花轻柔地落在他的头发和肩膀上,微风带来透骨的凉意。
他仰起头,长长地吐出一口白雾,随即低头,看向自己的拳头。
那已经不是一双属于高中生的手了。
一层坚硬厚实的老茧,如同一副天然的铠甲,覆盖在了他的指关节上。
一十七万六千拳,把他的双手打碎,重铸;把他的精神消磨,重塑。
李鹤笑了笑,脱下羽绒服,上身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背心。
肌肉线条流畅,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如同蜿蜒的溪流。
“呼......好冷好冷。”李鹤弯腰捡起地上的羽绒服。
“大早上的一个人都没有,我装什么逼呢。”
衣服刚穿进去半只袖子,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屏幕上是熟悉的名字——林清童。
【李鹤,你还活着吗?】
李鹤赶紧点开聊天框,这半个月,林清童每天都要问一句这个。
他赶紧拨通电话。
“喂?李鹤!”电话那头传来林清童的嗔怪,“半个月了,一条消息都不回!”
“刚出关。”李鹤笑了笑,“抱歉,师傅不让用手机。”
“哼,我就知道。”林清童轻哼了一声,“那……那你还好吗?伤都好了吗?”
李鹤感受着拳头上厚实的老茧:“都好了,而且,比以前更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声音变得小了些:
“那就好……外面下雪了,你看到了吗?很漂亮。”
“阿嚏!嗯,看到了。”李鹤匆忙穿好衣服。
林清童的笑声传来:“哈哈,你不会就在外面吧?你出关了?”
“嗯,差不多了。”
“那......今天是周六诶......”
李鹤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可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忙完手头的事情,就回学校,等进了武科班,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呢。”
林清童沉默了一会儿,“那好吧,你那边没事吧?”
“没事,只是手头上有些事情没处理。”
挂断电话,李鹤将手机放回口袋。
“大叔,你看好了,我现在可有598点武元值,这下能进去看了吧?”
博物馆门口,李鹤得意洋洋地站在保安面前。
“还真是,几个月的时间,进步这么快——好了好了,你进去吧,别在里面待太久,不然还是会难受。”
保安让开路,摆摆手。
博物馆内温暖而安静,柔和的灯光洒在陈列的陶器、玉器和青铜器上。
李鹤穿行在各个展厅之间,他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进来主要是想感受一下真气。
让他失望的是,并没有什么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凶兽处理技术不太成熟,空气中还有点腥味。
走入最后一个展厅,李鹤的心脏突然快了一分,这里带给他一丝压迫感。
“这里的真气浓度比其他地方要大啊。”
他好奇地朝里面看去,可以大大小小的能量护罩发出的光亮——这个展厅里面每一个物品都有真气!
李鹤张大嘴巴,强忍着胸口的沉闷走进去。
能量罩里面封存着各种各样的兵器,而且它们并非锈迹斑斑,每一件都和新的一样。
“我去,这些不会都是宗师以上的强者使用过的兵器吧?”
李鹤在每一个能量罩前都逗留许久,这里的兵器不下百件。
也是,纵使修炼到宗师境已经难如登天,这片大陆上下数千年的历史,宗师境的武者就如同天上的繁星。
他走走停停,最终在被中央区域的一把古剑吸引。
旁边的铭牌上写着:【西周·水纹青铜剑】
看了这么多兵器,西周传下来的,这是头一个。
灯光下,剑身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暗青色,上面布满了不规则的、如同水波般的纹路。
它的形制古朴粗犷,相比其他宝剑,剑身更厚,剑刃也更阔。
李鹤刚准备走,合成系统突然出声:
“发现特殊合成公式:
未知古剑 宿主五年寿命=穿越•历史碎片。
合成效果:开启一次性的时空隧道,将宿主传送至“被掩盖的时代”时间点。
作为保障,将临时提升宿主修为至“武师一星(15000武元值)”,持续至任务结束回归。
是否进行合成?”
李鹤一时间没有反应,他极力消化着刚刚系统的话。
“这个合成系统还有时间穿梭功能?而且要我五年的寿命?虎睛丹才要一年呢。”
他环顾四周,这个展馆为了保护文物,并没有安装摄像头,不过他走进来的时候应该已经被拍到了。
如果那个组织真的是因为自己了解历史才选择杀他,那么他参观博物馆这个举动无疑是又给自己上了一个催命符。
“我只能像一个靶子一样,被动地等待下一次刺杀……”
李鹤心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看了一眼展柜里的青铜古剑。
“合成。”
“确认合成……寿命开始扣除……”
一瞬间,李鹤感觉自双腿发软,虚弱感让他眼皮沉重。
五年的寿命,对现在的他来说确实不少。
下一秒,李鹤眼前的景象开始疯狂地扭曲,他的身体仿佛被投入了绞肉机,剧烈的痛苦让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一千……两千千……三千万……五千!
武师一星!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股撕裂感达到顶峰时,所有的光影和声音都骤然消失。
李鹤发现自己正从高空坠落。
他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滔天洪水。
天空是铅灰色的,暴雨如注,疯狂地抽打着山峦。
昏黄而混浊的洪水之中,无数简陋的木筏与堤坝上,站满了衣着简陋的男男女女。
而在更远处,一头体型堪比小山、形似巨型鳄龟的凶兽,正张开血盆大口,轻易地将一段由巨石垒成的堤坝咬得粉碎。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