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现在信我说的话了吧。”
柳灵雁惊讶溢于言表。
夫君的变化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初嫁他时,四十多岁的年纪,未老先衰,看起来与五十多岁一般无二。
却从未想过,夫君竟有功成颜还的一天。
“确实令人难以置信。”
陆寻凝视着水缸中的倒影,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他对容貌倒不是很在意,但能变得年轻,自是最好。
“不仅面孔变了,连体型都变了。”
陆寻感受着体内如炉火般旺盛的气血,大概是炼体初成带来的连锁反应。
若不是修仙之人的肉身经过法力滋养,估计炼体初成,他的肉身能涨至七尺,甚至是八尺,身上肌肉虬结。
“我怎么感觉夫君有点不开心呢?”柳灵雁好奇的问道。
“身体、容貌的变化太大,出去必会引起其他人注意,这与我主张低调生活不符。”陆寻摇头,在修仙界,太扎眼未必是件好事。
看着夫君一脸愁色,柳灵雁牙齿相抵,犹犹豫豫,带着一丝丝不安,开口道:“夫君,我有个办法,不知该说不该说。”
“雁儿,但说无妨。”
陆寻心思缜密,能感受到柳灵雁虽嫁给他,但大概是他是修仙者,她是凡人的缘故,而与他相处的过程,小心翼翼,处处讨好。
尤其在与林宏妻妾发生矛盾时,她的小心,胆怯溢于言表。
她对自己的温柔虽不假,可陆寻更希望柳灵雁对他的温柔,并非是因他是修仙者。
而是他是她的丈夫。
柳灵雁小心翼翼开口,不安的观察着夫君的神情:“与其被人注意,夫君倒不如以伤好为由,宴请宾客,大伙见到了你的变化,等你再出去,就不会太惊讶。”
“雁儿聪明。”
陆寻露出一丝笑意,毫不吝啬的夸赞。
柳灵雁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三日后。
陆寻举办盛宴。
到场者络绎不绝。
“陆道友变化真是令人惊讶,此乃下品符箓迷烟符,是在下与道侣一点小小的心意。”冯柱携道侣穆雪抵达院中,递上一张黄符。
“冯道友客气,快快入座。”
陆寻欣然收下,交给柳灵雁,叮嘱存放好。
“陆道友好气色。”孟红娘娇笑一声,走入院中,递了两枚灵晶,笑吟吟的看着柳灵雁:“雁儿妹妹,与陆道友的日子,过得可好?”
柳灵雁端了杯茶,恭声道:“托孟前辈的福,妾身与夫君恩爱有加,还要多谢孟前辈促成我与夫君的婚姻,孟前辈,请喝茶。”
陆寻看着柳灵雁,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这位妻子,初见时颇为羞涩,拘束,日子久了,能看出一些她的性格。
三日前出谋划策,算是打开了她的心结一般,在自己面前表现得不再似以前那般小心翼翼。
“孟道友请入座。”
陆寻笑道。
“陆道友,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来人是体态圆润的陶铺主,手里拎着份打包好的血食,交给柳灵雁后,笑着打招呼道。
“陶铺主,快快入座。”陆寻一脸笑意。
今日来的人真不少,不大的院落一下子坐满了。
陆寻感叹。
这大抵就是有个玄青宗外门弟子的亲戚带来的好处。
遥想一年前,与柳灵雁成婚时,到场者寥寥无几。
李佃户在厨房忙碌,他的老婆孩子负责打下手,一道道丰盛的佳肴出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冯柱低声道:“陆道友,你可知林道友重伤的消息?”
陆寻吃着菜,动作一顿,摇头问道:“有此事?我忙着调养身体,未过多关注林道友的事儿。”
冯柱叹道:“林道友从坊市回来,在东边林子里遭到一伙劫修伏击,这事儿闹得挺大的,当时被伏击的人不光有林宏,还有丹药阁其他几位居住在小林边的丹师,林道友运气好,捡了条命,其他几位......”
“一伙劫修,这词听起来怎这般小众。”
陆寻叹道。
在小林边居住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伙劫修’。
“可是开荒的队伍要出发了?”
“快了,听说是来年开春。”
“这不是还有一段时间。”
“玄青宗提供了安置地,供他们安稳度过寒冬。”
通知街坊邻居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小林边不如以前那般热闹了。
大抵是开荒队伍要出发。
“这次开荒,小林边走了一多半的人,我估计啊,用不了多久,小林边的物价就会回落。”陶铺主吃着菜,淡淡开口。
“这次随玄青宗开荒队出发的,大都是些练气中后期的修士,留下来的寥寥无几,小林边的安全系数,算是被削弱一大截,要不是宫管事坐镇着小林边,我估计截杀丹药阁药师的那伙劫修,都敢冲进来杀人。”有吃席的宾客长叹一声。
“不过。”
“大家倒也可以放心。”
“宫管事坐镇小林边,就算小林边未有一位练气中期的修士,也足以震慑劫修不敢踏入小林边半步。”
有位须发花白,练气三层的老修安稳自在道。
话虽如此。
可随着中高战力流逝,小林边不似往日,如今安全系数大大削减。
陆寻心中发冷。
他所居住的地方,位于小林边的边缘地带,若要是劫修猖狂些,家的位置一点都不安全。
宴席结束,宾客兴致而归。
孟红娘临走时,说道:“陆道友,开荒队伍出发在即,不少修士怕自己殒命,拜托我姻缘阁为他们的后代谋个好人家,不知陆道友的那位亲戚,可缺道侣?”
“我那侄儿一心向道,就算要找道侣,也是找个门当户对的,何至于来小林边找道侣。”
陆寻笑吟吟的回应道。
“罢了罢了。”孟红娘摆手,转身时问了嘴:“不知陆道友要不要考虑娶一位有灵根资质的道侣?”
“孟道友,如今小林边安全系数大减,在下怎可能考虑再寻道侣,此事不要再提。”
陆寻看了眼远处忙碌的柳灵雁,摇了摇头道。
“既然如此,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目送宾客陆续离开,陆寻脸上笑容渐渐消失,抬头看了看天色,摇摇头入了居所。
夜黑风高。
林宏居所。
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草味。
面色灰白的林宏,躺在床上,狠狠地把道侣端过来的药液摔在地上,怒骂道:“滚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的是什么,不都是盼着我早点死,好分了家产!”
一群妻妾低着头,暗自唾弃。
几名颇有姿色的道侣咬着牙,眸中闪烁着怒火。
“滚,都滚!”
在林宏的怒骂下,几人相继出了屋子。
夜黑的院子里,站着个高大的黑影,她们一怔,其中一名小妾大惊失色,想要张嘴呼喊,林宏的道侣眼疾手快,指尖轻点其后脖颈,小妾身子一软,被几双手搀扶下。
一名练气二层的道侣拱手道:“我知道友是来寻仇,林宏身中剧毒,时日无多,道友请便。”
说着,低下头,门也不关快步离去。
“倒是聪明,劫修不会这般有目的地找上门。”
陆寻冷眼而视。
“谁,谁在外面!”
屋内传来林宏疑惑的声音。
陆寻推门而入。
映入眼中的是药罐和盛丹药的白玉瓷瓶。
林宏躺在床上,眼窝凹陷,面色灰白,他瞧见黑衣遮面的人影,面色大变:“好胆,练气二层竟敢找上门,某家就算身负剧毒,亦可斩你!”
一枚炙热符箓被他甩出,法力注入,符箓化作一团火弹,呼啸奔腾。
“小贼受死!”
谁知那黑衣遮面的人丝毫不惧火焰,竟张嘴喷吐出一团血焰,轻易击溃火弹,威力砸来。
“这是什么东西!”
林宏脸色骤变,迅速甩出一张水幕符,化作一面湛蓝水墙,横在二人中间。
哧,接触到湛蓝水墙,浓烈的烟雾腾腾而起,血焰钻入水幕中,三息而灭。
未多高兴,那道黑影竟欺身而上,一拳砸来。
水幕噗的一下,化作一片水花洒在卧室,冲的地面瓶罐划拉作响。
微顿的间隙,林宏口吐鲜血,气息萎靡,浑然不顾伤势,又一发火弹笼罩着黑影,他心中一喜。
下品火弹符相当于练气三层修士的一击,练气二层修士触之必死!
可令他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那人火焰罩身,直冲而出,身上的衣物缕缕掉落,露出精壮血红的肌体,与刚毅面孔。
“体修!”
“道友饶命!”
......
次日。
林宏惨死,居所惨遭清洗,轰动小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