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防御课教室里,一片整整齐齐的银绿色中间,属于德拉科·马尔福的位置,扎眼地空在那里。
李博和斯内普同时发现了这个空位。
“格雷戈里·高尔。”斯内普冷冷的目光直接扫向马尔福的小跟班,抢先问道,“德拉科·马尔福在哪?”
高尔庞大的身躯抖了一下,笨拙地站起来答道:“教、教授,我不知道……自从开学典礼以后,我们就很少碰到他了。”
他翻着白眼,努力回想着:“上一节……弗立维教授的魔咒课,他也缺席了……”
“缺席?”斯内普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压迫感十足。
“噢,亲爱的西弗勒斯!”李博突然插入,笑眯眯地说道。
“我想校规是不允许旷课的,既然斯莱特林有人违反了校规,那么,斯莱特林,扣……?”
他故意把尾音拉长,似乎在征求斯内普的意见。
后者狠狠瞪了李博一眼,咬着牙说道:“扣十分!”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甩黑袍,带起一阵强劲的阴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教室,他去找马尔福了。
教室里的空气凝固了几秒钟,李博抬了下眉毛,笑道:“好吧,看来你们的斯内普院长有更紧急的事务需要处理。”
“那么,孩子们,让我们继续我们精彩的克服恐惧之旅吧……”
……
霍格沃茨城堡二楼,女生盥洗室门外。
德拉科·马尔福紧紧抱着怀里的黑色日记本,眼睛盯着面前的木门发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从面前的盥洗室里,还时不时传出似有若无的抽泣声——桃金娘似乎情绪不是很好。
“该死!”马尔福在废弃的女生盥洗室门前踱起了步,犹豫的眼神在木门和日记本之间来回巡梭。
“该死的日记!”他暗骂道。
日记本里那个神秘又诱人的指令,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催促着他——
[……斯莱特林真正的继承人,会在那里找到他的标记……拿到那个标记……证明你的纯血荣光……去吧……就在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
斯莱特林继承人……马尔福的心中天人交战,他嫌弃地看了一眼那扇油漆斑驳的破门。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他来自高贵的神圣纯血家族,怎么能像贼一样摸进这种地方?
这万一被人看见了……
“啊——!”马尔福烦躁地低吼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开了盥洗室门口。
他沿着昏暗的走廊拐过一个弯,找到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靠着一副盔甲蹲了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然后小心翼翼地再次打开了那本黑色日记本,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支华丽的羽毛笔,在空白的纸面上写道——
[里德尔,那个地方……桃金娘的盥洗室,又脏又破!你确定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标记在那种地方吗?]
墨水像被日记吸收了一样,迅速消失,随后一行优雅流畅的字体浮现出来——
[德拉科,高贵的纯血能压倒一切污浊的环境!那个标记是斯莱特林留给他继承人的信物,想想看,当你得到它,你将超越哈利·波特,成为霍格沃茨真正的焦点!以及,你父亲的骄傲!]
“超越波特?”马尔福的眼睛闪过一丝心动,“父亲的骄傲……”
但是当他回想起盥洗室门前那摊不明成分的污水,心动立刻又被厌恶感压下去了。
他犹豫了一下,羽毛笔重重压在纸面上,奋笔疾书——
[我想我无需证明,里德尔!你可能还不是很了解我。]
[我想,我生来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这点毫无疑问!我根本无需什么标记,你明白吗?]
[就像哈利·波特,他生来就是‘大难不死的男孩’,他需要去挖什么标记来证明吗?]
[不需要!我也一样,血统是无需证明的!]
字迹被吸收掉,日记本却陷入了沉默。
大概过了足足五秒钟,里德尔的日记才重新开始浮现字迹——
[德拉科,你要知道,那标记不是证明给外人看的!]
[它是唤醒你血脉深处真正力量的钥匙,是斯莱特林留给继承人的遗产!]
[你难道不想让所有人都拜服在你的脚下吗?甚至邓布利多!]
日记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写道:[还是说……]
[你怕了?你害怕自己并非真正的继承人,所以不敢去寻找标记?]
“害怕?!”马尔福噌地跳起来,苍白的脸涨得通红。
“你这破日记,竟敢质疑我?要不是我把你从地上捡……不对!”
他冲着日记破口大骂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这日记听不到他的话。
马尔福抄起羽毛笔,用力在日记本上狂写,力度之大,像是要把这本日记给撕了。
[闭嘴!你这本破日记,你懂什么?]
[真正的继承人根本不需要什么标记!]
[我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天生就是!你被我捡到,就是因为斯莱特林选择了我!]
[我警告你,我决不允许一本发霉的日记本对我说三道四!]
[你最好停止这些无聊的把戏,然后自己老老实实地把那个标记给我拿过来!]
[我希望明天早上我睡醒的时候,在床头能看到你所说的那个标记,明白?]
[否则,我就把你扔进黑湖里去!]
日记本彻底沉默了,纸页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新的字迹出现。
时间仿佛停止了,马尔福皱起眉头,用羽毛笔戳了戳日记:“喂!你听到没有?本少爷说,明天,早上,把那个,标记,放到……”
忽然间,他感觉从那本日记里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恶意,身上瞬间激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怒吼:你这个愚蠢、傲慢、不可理喻的小崽子——!
紧接着,从日记里突然爆发出一股阴冷的能量,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马尔福的面部。
“呃啊!”
可怜的德拉科只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翻着眼白晕了过去。
片刻的死寂后,瘫倒在地上的马尔福,突然抽搐了一下,以一种极其僵硬、提线木偶般的姿态,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灰灰的薄雾,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随后,他僵直地弯下腰,无视了地上的羽毛笔和课本,径直捡起那本黑色的日记本,塞进了宽大的校袍里。
随即他便转过身,迈着僵硬拖沓的步子,一步一步地沿着来时路走去,一直走到桃金娘的盥洗室门前。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缓缓推开,马尔福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拉扯着,嗖地钻了进去。
桃金娘的哭泣声瞬间停止了。
短暂的寂静后,从盥洗室门后,传来一阵诡异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
听上去既冰冷,又滑腻,像是一万只指甲在挠动玻璃——
‘嘶、嘶嘶……密室……打开……嘶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