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
一股带着浓重潮气、木材烂透、动物粪便酸臭、浓烈到令人作呕的尿臊味狠狠灌入佐藤健的鼻腔！
“呕！！”
呕吐！完全无法控制！
胃酸和胆汁从喉咙深处猛烈喷射出来！腥苦酸臭的液体溅射在佐藤健脚下的木台阶上！
眼前瞬间一片漆黑！金星疯狂乱舞！耳鼓里全是血液轰鸣的巨浪！
但他甚至没有弯下腰，强忍着几近晕厥的眩晕感和灼烧般的喉咙剧痛！
手电筒光芒瞬间从腰间撕裂了阁楼内的黑暗，凶狠地穿透弥散的呛人尘埃，刺破眼前的混沌！
光柱扫过！
视野急剧收缩！聚焦！
阁楼。
狭窄！低矮！
横七竖八的腐朽木梁像尸骸的肋骨！
到处布满蛛网！
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白色积尘！光线划过，无数微小的尘埃颗粒在光柱中无规则地舞动！
没有任何想象中的“活物挣扎”！没有血肉模糊的尸体！没有悬挂的影！没有扭曲的存在！
光柱一顿！定格！
就在墙角！离被撞开的门不到三米远的、最深的那片被杂物半遮挡的阴影里！
两个黑影！
紧贴在一起！
毛茸茸的！一大一小！
那只体型明显较大的！毛发在强光下反射出漆黑光泽！骨架粗壮！
那只体型小些的！肩背位置的毛色在强光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雪白！
是猫？！
两只正保持着最原始交配姿势的流浪野猫！！
几乎在光束刺破黑暗精准锁定它们的瞬间！
那只压在雪白母猫身上的漆黑公猫扭过头！龇牙！露出两排锋利的森白虎齿！
黄绿色的竖瞳里！只有被侵入领地和本能被打断的极度狂暴！凶戾的杀戮欲望！喉咙深处爆发出低沉的嘶吼！全身的黑色毛炸起！每一根毛尖都在光线下闪烁着油亮的寒光！
而被它庞大身躯死死压制在尘埃下的那只“雪白”母猫也扭过那张尖削、覆盖着肮脏毛发的瘦脸！
光柱刺眼！它的反应比公猫更剧烈！身体疯狂弹动挣扎！那双眼睛！同样黄绿色的竖瞳！直勾勾！怨毒无比地盯住闯入者佐藤健！
“喵！喵！！！”
嘶吼和尖嚎在这狭窄腥臊的空间里激烈震荡！
猫毛和更细密的尘埃疯狂飞舞！
公猫的前爪在“雪白”母猫的腰背上狂暴地抓挠！
留下更深的污痕和血痕！
母猫则拼命弓起腰，扭曲着，试图撕咬压在身上的公猫！
所有刚才的声音？全部来源！都他妈是这两个畜生搞出来的？！
“八嘎！！”佐藤健的声音里满是滔天怒火！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羊角锤！
杀意在胸腔里翻滚！
上去！
砸烂这两只该死的、搞出天翻地覆动静的野猫脑袋！用锤子把它们碾成肉泥！
但……
强光手电下，那只黑色的公猫跳在一步开外的厚积尘里！
四爪落地无声！
后背弓成弧形！
尾巴根根炸起！黄绿色的兽瞳！极其阴冷地！穿透刺目的手电光束！牢牢锁定佐藤健握锤的右手！发出持续的、低沉的威胁咆哮！
獠牙森白！蓄势待扑！那姿态像极了一头被惊扰的、随时准备撕开猎物喉咙的黑豹！
而那只之前被压在下面的白猫，脱离了公猫的压制！瘦骨嶙峋的脊椎被光打得几乎透明！
此刻正四肢极其不协调地支棱着，匍匐在灰尘和纸箱碎片里！抬起沾满污秽的头！同样黄绿色、但明显更加浑浊的竖瞳！盯住了佐藤健的脸！只有一种无声的怨恨！猫嘴微张，露出同样尖利但磨损的牙！
这眼神……这无声的怨……刺穿了佐藤健被荒谬和怒火燃烧的神经！
一瞬间！
富江在办公室里空洞的注视……门口台阶上那个淋雨女孩无神的双眼……甚至……刚才楼下那个“妻子”最后时刻的疯狂……无数画面碎片猛烈地在脑海中冲撞！
杀意被这诡异无声的凝视冻结！
够了！
他低下头！避开了那两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强光手电的光柱剧烈晃动！从两只猫的身上移开！扫向阁楼另一侧！
破碎的窗！
被撞破的门框斜对面！那扇对着公寓侧面狭窄后巷的狭小窗户！窗玻璃早已不知何时碎裂了一大半！只留下几片狰狞的、布满白色灰尘网纹的玻璃碎片镶嵌在木框边缘！
夜风裹挟着街巷深处雨水蒸发的水汽，正从那个破洞处呼呼地灌进来！吹得蛛网在光线下疯狂舞动！
它们俩大概就是从这破洞里钻进来的！
这就是源头！
佐藤健不再看那两只猫！不再理会这弥漫着绝望气息的污浊空间！转身！
“哐当！哗啦！”
他不再停留！不再探索！所有关于录像带！关于富江！关于门口那个淋雨女孩的线索！在这充斥着浓烈腥臊、被两只野猫主宰的空间面前！彻底成了最荒诞、最无力的笑话！
走！
脚步狠狠践踏着腐朽脆弱的楼梯木板！每一下都恨不得将脚下的木头踩穿！
嘎吱！嘎吱！轰！嘎吱！！
灰尘疯狂地从楼梯上方倾泻下来，将他整个人淹没！呛得他剧烈咳嗽，但脚步没有丝毫放缓！
冲下狭窄的楼道！撞开虚掩的房门！
咚！
双脚踏在卧室坚实得令人感到不真实的榻榻米地板上！
终于回来了！
强烈的眩晕和脚底虚浮感瞬间将他吞没！
身体因为从剧烈奔跑中突然停止而剧烈地前后摇晃了一下，差点栽倒！
他不得不伸出左手，撑住旁边的墙壁！
“老公！你……你看到什么了？！”藤本香织那带着颤抖哭腔和某种更深试探的声音，在主卧角落里响起！
佐藤健撑着墙壁，听到这声音，握着锤柄的右手，慢慢放松了下来，他微微偏过头，充血的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房间最里侧的那个角落。
贴着墙壁坐着的那个藤本香织！那个“妻子”！
她的姿势丝毫未变。
依旧保持着被佐藤健粗暴捆绑后扔在那个位置的样子。四马攒蹄式的绳结将她死死禁锢在地板和墙体的夹角里！
深蓝色的裙子早已在剧烈的挣扎和被撞在墙上的过程中弄得更加凌乱不堪！
她的头低垂着！被汗水、油污、灰尘彻底打绺的浓密黑发完全遮蔽了她的脸！
就在佐藤健的目光投过去的瞬间！
那个被黑发遮掩的头颅颤动了一下！
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佐藤健抬起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动作粗鲁得像是要撕下自己的一层皮！
“看到了。”
“什么？”角落里那团黑影似乎因为这句回应而瞬间颤抖！被长发遮盖的肩膀向上耸动了一下！
佐藤健甚至能感觉到两道冰冷的视线！正穿透浓密的发丝缝隙！牢牢锁定自己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两只猫。”他的声音平静得出奇，“在搞事情。开门太急，打扰到它俩了，没看成猫片！”
角落里！
那个蜷缩的被长发遮蔽的身影猛然间剧烈震颤起来！幅度之大！撞击得背后墙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啊……老公……”
遮面的乌黑长发向两侧甩开！终于毫无保留地露出了她此刻的整张脸！！
所有佐藤健刚才施加的伤痕！都还清晰可见地烙印在这张脸上！
汗水浸透的发丝凌乱粘在皮肤上，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撕裂了一小道口子！新渗出的新鲜暗红血丝混着口水粘在苍白的唇角！
但！
最致命的！
是那双眼睛！
那双眼在长发甩开的刹那！
瞳孔！深黑！深不见底！
而此刻！那深黑的瞳孔中央！那燃烧的黑色深处！倒映着手电筒光束在墙壁上划过留下的光斑！也倒映着佐藤健那张苍白、疲惫、沾满灰尘的脸！
她死死盯着他！那燃烧的眼神！没有了伪装！没有了藤本香织的温顺！没有富江的平静！没有淋雨女孩的空洞！
这眼神……
和刚才阁楼那只无声凝视的“白”猫！
如出一辙！
时间仿佛凝固！
“唔！”
一声带着浓重痛苦却因为绳子的紧勒而变成微弱悲鸣的喘息从她咬紧的牙关里挤了出来。
下一秒！
那燃烧着地狱魔焰的眼神轰然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委屈！和欲泣的娇羞！
脸颊上那几道刚刚因为极度愤怒而绷紧的线条瞬间松弛下来！软化！软化！再软化！长而浓密的睫毛像被暴雨打湿的蝶翼，轻轻颤抖着，挂上了几颗晶莹欲滴的泪珠！连带着刚刚甩开头发时露出的额头那片红肿淤青，此刻都平添了十二分楚楚可怜的柔弱感！
变脸！
就在一瞬之间！
“呜……”
“老公……呜呜呜……人家……人家就说什么都没有呢……”泪水夺眶而出！大颗大颗的滚落！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哭腔和百转千回的哀怨嗔怪：
“还绑着人家……做什么啦……呜呜呜……”
那被粗暴绳索勒出触目惊心伤痕的手腕！那因为磨破皮肉还在渗血的位置！
绳索深深陷入她手腕脚踝的皮肉，在她疯狂挣扎扭动诉说委屈的动作中摩擦着！
如濒死天鹅般扭曲挣扎的姿态……
混合着极致痛苦与诱惑求饶的眼神……
这一切！
就好像最原始的催化剂！地狱魔王的鱼钩！精准无比地！狠狠地勾动着佐藤健身体里那被药物点燃！被一整天生死恐惧反复煎熬！被强行压制了一整天的焚天巨火！！！
那团被压抑的暴虐火焰！
轰！！！！
彻底！无遮无拦！狂暴地燃烧起来！
“老公！都确定阁楼没什么了，还绑着我做什么？！”
佐藤健撑着墙壁的手收回，他将手里握着的羊角锤随意地丢在了脚边！
同时！那只刚刚还沾着汗和尘土的右手！带着一种粗暴蛮横的力量！伸向腰间！
喉咙里滚动着被火烧灼的低沉咆哮！带着浓重血气！狞笑着！一字一句！清晰地回应着“妻子”的问题：“你！真的是我老婆？！”
藤本香织的身体一僵！她抬起那张泪痕斑斑、红肿狼狈、却偏偏在剧痛和泪水浸染下更显一种破碎美感的的脸！
“当然！老公！！我就是你的妻子啊！我是”
话未说完！
“那就好！”佐藤健粗暴地打断她，朝着墙角那个如被献祭的羔羊般束缚着的藤本香织，轰然压了过去！“老子他妈的憋了一整天的邪火！”
佐藤健的狞笑扭曲到极致！眼中只剩下纯粹的、毁灭一切的占有！被压抑一天的情欲、被恐惧反复戏弄的滔天怒火！全部化作了最原始、最粗暴的力量！
“现在！是时候！好好让你‘尽尽妻子的义务’了！！”
眨眼之间，佐藤健裹挟着汗臭、血腥与暴戾气息的庞大阴影就站在了藤本香织面前！
藤本香织被死死禁锢在冰冷墙角，纤细的身体在那股毁灭性的压迫感下本能地剧烈瑟缩！
“当然可以啦，老公。但能不能先给我解开绳子？”藤本香织浓密的黑发早已被汗水彻底打湿，凌乱地黏在汗涔涔的额角、脸颊和脖颈上，几缕发丝甚至粘在了她微张的、沾着新鲜血丝的嘴角。
那双刚刚还燃烧着地狱魔焰的漆黑眼眸，此刻水光潋滟。
“你觉得还有那个必要吗？我的好老婆！我的藤本香织？”佐藤健蹲了下来，像是欣赏艺术品一样，欣赏着这张看了一天的美丽脸庞！
“求你……别这样……我有点怕……绳子……勒得骨头要断了……”藤本香织喘息着，断断续续地哀求，身体在绳索的禁锢下做着无望的抵抗，两只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腕都有些麻木了！
裸露在破碎裙摆外的脚踝。
脚趾因为剧痛和恐惧而死死蜷缩起来。
她侧过脸，试图躲避佐藤健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
“这么说？你不是我的妻子？”佐藤健抬起右手，端起藤本香织的下巴！
“我是你妻子……藤本香织啊……”她再次哽咽着重复！
“是我的妻子！就听从我的命令！”
佐藤健理智的堤坝在欲望的洪流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摇摇欲坠！
“明……明白！”
“明白！就乖乖听话！我美丽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