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东欧战场,血夜玫瑰这个名字曾让整个雇佣兵界战栗。叶清澜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时是十八岁,在贝尔格莱德的废墟里,她用父亲留下的猎刀割开了人贩子的喉咙。月光映着喷涌的鲜血,她终于明白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地址意味着什么——那个藏在地下室的雇佣兵训练营,从此成了她的修罗场。
教官用滚烫的烙铁在她后背烫出玫瑰纹身:“记住,你要么成为玫瑰,要么被踩成烂泥。“叶清澜在满是碎玻璃的地面匍匐前进,指甲缝里嵌满血泥;在零下三十度的冰湖练习屏息,睫毛上的冰霜坠落后,湖面早已结出新的冰层。当她终于用匕首抵住教官咽喉时,对方却露出欣慰的笑:“从今天起,你是血夜玫瑰。“
她的成名之战发生在金三角的毒窟。单枪匹马闯入二十七个武装分子驻守的据点,用改装过的口红手枪击毙哨兵,又在汽油桶里混入镁粉。当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时,叶清澜踩着燃烧的残骸走出,旗袍下摆沾着血与灰,却依旧摇曳生姿。从此,她的名字成了雇主眼中的护身符,敌人心中的噩梦。
直到那个暴雨夜。
叶清澜摩挲着怀中的婴儿襁褓,襁褓里的小拳头正紧紧攥着她的一缕发丝,脖子上还带着个刻着狼头的青铜吊坠,与自己颈间的一模一样。三天前的军火交易中,本该是目标的科学家却拼死将孩子塞进她怀里:“血夜玫瑰的手上不该只有杀戮。“追兵的子弹穿透车厢时,她本能地用身体护住婴儿,左肩的剧痛中,她摸到孩子后颈的胎记——那是与她后背玫瑰纹身相似的暗红色印记。
“以后你叫林威。“叶清澜将婴儿放在孤儿院的小床上,窗外的月光为他镀上银边。这座位于老城区的破旧孤儿院,是她用黑钱买下的安全屋。白天她是温柔的院长叶清澜,哄着孩子们午睡;深夜则化身血夜玫瑰,游走在黑暗边缘。
训练从林威四岁那年开始。叶清澜将他扔进满是狼狗的铁笼,冷冷的说道“记住,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弱小就手下留情。“看着孩子浑身是伤却死死攥住防身的短刀;在暴雨夜让他赤脚跑过布满碎石的山路,直到脚掌磨出血泡仍不许停下。凌晨四点,院长用高压水枪冲醒熟睡的他,要求在零下二十度的环境中完成五公里越野;正午的烈日下,他要蒙眼拆解并重组十三种不同型号的枪械;深夜的地下室,院长会突然发动袭击,逼他在半梦半醒间做出战斗反应。这样的魔鬼训练持续了八年,林威从最初被打得遍体鳞伤,到现在能徒手制服全副武装的成年男子。林威最不敢想的特训也是最后阶段——叶清澜将他锁进毒气室,自己却在监控室看着心率监测仪流泪。当他濒死之际,毒气室的门突然洞开,为了让林威战胜死亡所带来的恐惧。
林威十二岁生日那天,叶清澜递给他一套特制作战服,上面绣着半朵残缺的玫瑰,林威穿上显得格外英俊。叶清澜带他来到地下室的射击场。防弹玻璃后,全息投影模拟出三百六十度的立体战场,毒贩、雇佣军、生化怪物从四面八方涌来。“干掉他们,我教你蝴蝶刀。“女人倚在墙边,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夹着细烟。林威深吸一口气,冷静地切换武器,92式手枪精准点射,88式狙击枪远程狙杀,最后赤手空拳与模拟的生化巨人搏斗。当他用军刺刺入巨人心脏时,全息投影轰然消散。叶清澜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她扔给林威一把寒光凛冽的蝴蝶刀:“看好了,真正的杀戮不需要多余的动作。“话音未落,她手腕翻转,蝴蝶刀划出优雅的弧线,靶场上的气球瞬间全部爆裂,刀刃甚至没有碰到系着气球的细线。
深夜的院长办公室,叶清澜翻看着林威的训练报告,指尖停留在“爆发力超越同龄人200%“的记录上。书架暗格里藏着的笔记本翻开,泛黄的纸页上贴着张旧照片——照片里的科学家抱着婴儿,旁边站着戴着狐狸面具的年轻女子。叶清澜抚摸着照片,轻声呢喃:“当年救你,或许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窗外突然传来异响,叶清澜瞬间掏枪转身。林威站在门口,手里捧着刚烤好的蛋糕:“院长妈妈,生日快乐。“烛光摇曳中,女人收起枪,露出罕见的温柔笑容。蛋糕上的草莓被摆成玫瑰形状,正如她后背上永不褪色的纹身。
叶清澜轻抚林威的头,眼神变得柔和许多慢慢说道,“你也长大了,有些事你也该知道了,你是我在执行任务时捡到的婴儿,襁褓里只有这个。“她掏出个刻着狼头的青铜吊坠,与林威颈间的一模一样。
“你出师了。“叶清澜罕见地露出微笑,“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她打开保险箱,取出尘封多年的硬盘,“当年我没能摧毁的邪恶组织,现在叫华盛集团,他们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世界各个角落。“
林威握紧硬盘,金属外壳的冰凉透过掌心。院长的声音在空旷的靶场回荡:“明天,你将以'孤影'的代号潜入华盛集团。记住,真正的战士,不是不怕黑暗,而是在黑暗中成为光。“
夜风依旧呼啸,林威站在孤儿院屋顶,望着满天繁星。他轻抚颈间的狼头吊坠,想起院长说过的话:“记住,真正的战士,不是不怕黑暗,而是在黑暗中成为光。“夜色中,半朵玫瑰的刺绣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此时林威终于明白当自己穿上那身绣着半朵残缺的玫瑰特制作战服时,那些魔鬼训练的意义——血夜玫瑰从未想让他成为第二个自己,而是要他成为终结黑暗的利刃。
然而,没人注意到,暗处有双眼睛正透过望远镜观察着这一幕。黑色轿车里,戴着骷髅戒指的男人转动着平板电脑,屏幕上赫然是林威的照片,下方标注着猩红的批注:「血夜玫瑰的继承人,重点监控」。引擎声响起,轿车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满地未干的雨水,倒映着破碎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