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高体能测试的操场被晒得发白，郑九霄跟着王浩然一路穿过人群时，后颈还能感觉到刚才李猛那记巴掌的余痛。
“看，李猛要测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原本松散的人群突然就聚成了半圆。
此时那个染着红色头发的高壮男生正活动着胳膊，腕骨上的银色骷髅头手环撞出轻响。
他斜眼瞥向郑九霄，故意提高声音：“某些人啊，等会儿可别吓尿了裤子——这测力桩要是没反应，我建议直接回家番薯。“
周围传来零星的哄笑声。
王浩然攥紧校服下摆，凑到郑九霄耳边：“九霄，要不咱晚点再测？
李猛上周刚突破武徒一阶，气血值高得很......“
“怕什么？“郑九霄摸了摸口袋里早上啃剩的半块面包——那是他出门前特意多吃的，小灵说“吃饭签到“能加10点体质。
此刻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叮咚作响：【今日吃饭签到已完成，体质 10（当前体质：52）】。
他盯着李猛的背影，喉结动了动，“我倒想看看，他能打多少。“
李猛走到测力桩前，对着金属桩面，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
围观的家长里有个穿貂皮大衣的中年女人举着手机录像，尖着嗓子喊道：“猛子，给阿姨露上一手！“
“看好了！“李猛沉腰，右拳带起风声轰向测力桩。
“砰——“
红色数字疯狂跳动，最终慢慢定格在680kg。
“哇！“人群炸开。
穿貂皮的女人直接拍着大腿尖叫：“我就说我家猛子能行！
武高特招班稳了！“几个相熟的学生吹起口哨，黄发跟班冲郑九霄挤眉弄眼：“郑同学，您老这小身板......怕不是连300kg都打不出来吧？“
王浩然的额头冒出细汗，他拽了拽郑九霄的袖子：“要不咱换个项目？
握力器也行......“
“不用。“郑九霄往前迈了一步，阳光刺得他眯起眼。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某种蛰伏多年的兴奋在翻涌——原主被欺负时的屈辱，穿越前加班到猝死的不甘，此刻都顺着血液往拳头上涌。
“下一位，郑九霄。“测试老师举着登记本抬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同情。
李猛靠在旁边的单杠上，用指尖转着骷髅头手环：“我要是你啊，现在就该哭着跑回家。“
郑九霄不理会他的挑训，直接站到测力桩前。
他盯着金属桩表面自己的倒影，听见小灵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宿主当前状态：气血运转正常，体质加成生效中。
建议使用【基础发力法】——吸气到丹田，呼气时调动全身肌肉......“
他深吸一口气，后槽牙咬得发酸。
“砰！“
这一拳比李猛的更闷，像块石头砸进深潭。
红色数字疯狂跳动，700、705、710——最终停在710kg。
全场死寂。
穿貂皮的女人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李猛的骷髅头手环“当啷“砸在水泥地上，他瞪圆眼睛，喉结上下滚动：“这……不可能！
你上周还被我单手拎起来......“
“有什么不可能？“郑九霄甩了甩发麻的拳头，嘴角扯出个懒洋洋的笑，“李哥不是说我连鸡蛋都捏不碎吗？
现在这鸡蛋，是不是有点硌牙啊？“
人群突然爆发出阵阵惊呼。
王浩然的校服袖子被他攥出了褶子，这小子正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他：“九霄你......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猛了？“
“可能......“郑九霄摸了摸鼻尖，“最近吃得多？“
李猛的脸涨得像猪肝色，他大步冲过来，却被测试老师拦住：“同学，测试期间禁止干扰他人。“李猛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最后只能甩下一句“放学别走“，带着跟班撞开人群跑了。
“叮——检测到关键地点【武高校园】，是否触发地点签到？“
郑九霄跟着王浩然往教学楼走时，小灵的声音适时响起。
他余光瞥见操场边的梧桐树上挂着“少年强则国强“的横幅，故意拖长音调：“签~到~。“
“签到成功！
获得《基础拳法》（圆满）。“小灵的萝莉音带了点得意，“宿主注意，圆满级功法可直接掌握所有招式要领，后续学习高阶拳法时效率 30%哦~“
郑九霄感觉太阳穴微微发烫，脑海里突然多出无数画面：握拳要扣紧虎眼，出拳要转胯送肩，收招要沉肘护肋......他随意挥了两拳，风擦过耳畔的声音比刚才更利。
“九霄你看！“王浩然指着公告栏，“这是上届学长猎杀魔怪的照片！
听说他现在已经武徒三阶了......“
郑九霄没接话。
他望着公告栏里那张狰狞的魔怪图片，指尖无意识地敲着大腿——《基础拳法》的要领在他肌肉里自动运转，连敲腿的节奏都暗合着出拳的力度。
放学铃响的时候，王浩然的书包带子被他拽得老长：“我跟你说，咱绕后门走呗？
李猛那家伙，估计要来干咱......“
“怕什么？“郑九霄踢飞脚边的石子，“他要是真敢来，正好试试我新学的拳法。
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夕阳把两人影子拉得老长。
转过第三个巷口时，七八个染着杂毛的男生从墙根冒了出来。
李猛叼着烟，背后是斑驳的“小心地滑“标语，他吐了口烟圈：“郑同学，刚才在操场挺能装啊？“
黄发跟班抄起半截板砖：“跪下磕三个响头，老子今天就当没看见。“
王浩然的后背贴紧墙面，喉咙里发出小鸡仔似的呜咽。
郑九霄却往前迈了一步，他能听见小灵的倒计时：“宿主当前体力值78%，建议触发【睡觉签到】——闭眼10秒即可恢复15%体力。“
他打了个哈欠，故意踉跄两步：“李哥，我错了......“
“晚了！“李猛抄起路边的木棍砸过来。
郑九霄的瞳孔突然缩紧。
《基础拳法》的要领在他脑海里炸开：侧步、沉肩、抬手格挡——木棍擦着他胳膊砸在墙上，震得李猛虎口发麻。
“你......“
“该我了。“郑九霄抓住李猛手腕，顺着对方的力道一带。
李猛重心不稳，踉跄的往前栽倒，他趁机抬膝顶在对方腰眼上。
“嗷——“李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捂着腰蜷成虾米。
一边的黄发跟班举着板砖冲了过来，郑九霄侧身闪过，反手一拳砸在对方手肘。
板砖“当啷“落地，跟班抱着胳膊直抽冷气。
剩下的小混混面面相觑，有两个偷偷的往后挪了两步。
王浩然的下巴此时快掉到地上了，他盯着郑九霄的背影，突然发现这小子的影子比夕阳里的梧桐树还挺拔。
“滚。“郑九霄甩了甩拳头，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再让我看见你们，下次就不是腰眼了。“
小混混们连滚带爬跑远后，王浩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九霄你......你什么时候学的打架？“
“刚学的。“郑九霄踢了踢李猛掉在地上的骷髅头手环，突然顿住。
远处传来尖锐的嘶吼，像金属片刮玻璃。
地面微微震动，王浩然的书包带“啪“地绷断，书本撒了一地。
“那、那是什么声音？“王浩然哆哆嗦嗦指向街道尽头。
郑九霄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夕阳的余晖里，半空中裂开一道黑色缝隙，像被撕开的破布。
缝隙里渗出墨绿色雾气，隐约能看见尖牙和利爪在雾气里攒动。
他的后颈泛起凉意。
小灵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检测到异常空间波动，疑似【异界节点】。
宿主请注意，低阶魔怪即将入侵......“
“跑！“郑九霄拽起王浩然的胳膊，“往武高方向跑！“
两人的脚步声撞碎了夕阳。
身后的嘶吼声越来越近，郑九霄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不是害怕，而是某种更灼热的东西在胸腔里翻涌。
他望着前方武高校门的鎏金匾额，嘴角慢慢扬起。
这个世界，好像比他想象的，更有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