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府,中庭侧屋。
董卓才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看见一排光头婢女立于面前,惊得他大骂一声“草!”
等到他看清全景,才记起自己穿越了。
“相国?”闻听响动,帐内侍卫连忙转头询问。
“没事,做了个梦,现在什么时辰。”
“回相国,我等换岗时,已是卯时四刻。”
这些士卒跟婢女,通常半小时换一次岗,董卓掐算着时间,现在大概早晨六点多。
妈的,昨晚是喝了多少酒啊,脑壳子这么晕。
突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开始疯狂回忆着昨晚的情景。
只记得一开始大家照常入席,然后简单汇报下工务,接着就是大口吃肉喝酒。
席间李傕也会来事,疯狂找吕布敬酒,一口一个奉先老弟,喊起来那叫一个亲切。
再之后,自己好像也喝多了,画风突变,见李傕郭汜抱着侍女跳舞,他也加入其中,跟他们手拉手围着火盆跳圆圈舞,嘴里似乎还唱着,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
草,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就想知道,昨晚自己有没有给这帮人上历史课!
可之后的事情,他再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眼看记忆丧失,董卓急忙坐起身问侍卫,“现在耳房谁在那。”
“回相国,是滇吾将军。”
“好,老夫要起身,去叫滇吾起床。”
见董卓说要起身,一旁候着的婢女,探了探木桶里的水温,觉着合适便舀了一盆,端到身前侍候董卓洗漱。
等董卓穿好衣服,耳房内的滇吾也已经穿戴好披挂来到董卓近前。
“走,跟老夫巡一趟洛阳防卫。”
这是董卓之前常干的事,进入洛阳后,为了加强自己的巩固,每天大早便会巡视军营,然后带着一帮人在洛阳城里转悠,主打的就是一个耀武扬威。
而现在的董卓才刚穿越过来,他也想看看自己在洛阳城内到底掌控了多少部队。
路上,他小心的将滇吾拉到身旁,“昨晚你没喝酒吧。”
“没喝。”
“帮老夫回忆回忆,昨晚老夫喝醉以后,都跟他们说了什么,干了什么。”
“额...这个...昨晚您差点把宴客厅给烧了。”
“...”
“本来,您只是跟大伙说些我听不懂的糊话,然后不知为何就指着在场的人挨个骂说,那语气虽然我听不懂,但能感觉到您在骂人,最后直接就是气得踢翻火盆,把一旁的纱帐屏风给点着了。”
“是官话?还是什么话?”
“没听懂,哦,对了,我送您回屋时,您还问我,有没有见过千里外能屠一城的杀器,好像是叫什么,导弹?”
“...”
“相国,世上真有那么厉害的器械吗?”
“不该问的少打听,该你知道的,时机成熟老夫自会告诉你。”
“哦。”
妈的,看来昨晚喝断片之后说漏嘴了,不过好在,应该说的是家乡话,这些人没听明白。
但这也令他很苦恼,心想,以后还是少喝点吧,不然没秘密啊。
“对了,宴客厅烧着没?”
“火势不大,抢救及时,就烧了一角。”
相府西南角,军营。
此地原是何进部曲所在,但在董卓进住相国府后,改由飞熊军驻扎。
常驻两千人,分为两校,原本由校尉李傕郭汜直接对董卓负责,但入洛阳后李傕郭汜分管凉州本部兵马宿卫南宫,现由滇吾代管,主要宿卫相国府及董卓出行安全,为董卓亲兵。
闲时只管训练,战时顶在前线破阵杀敌,都是选锋出来的兵尖子,平时被董卓一日三餐,顿顿有肉好吃好喝的供着。
每日卯时准时集合,由军司马按名清点人数,所以俗称点卯。
此时,营中将卒,已经做完武器的保养,正在分批吃早饭。
营门守卫见董卓亲至,赶紧站的笔直用手中长戟重重敲打了三下自己胸前的铠甲,这也是凉州兵专有的敬礼方式。
董卓一路走进营区,见将卒分成各个方阵演练阵法、骑射。突然就感觉对味了,颇有一种身处乱世而将要统御千军万马踏平九州的豪情。
“好,好,好。将士们辛苦了。”面对着路上将卒的敬礼,董卓一一招手回复。
直到他走进吃早饭的区域。
看到将卒纷纷起身,董卓只管招呼,“都是好男儿,不必多礼,都坐着,坐着。”
然后招呼火头:“来,给老夫跟几位将军都来上一碗。”
得到董卓招呼,火头连忙给董卓和滇吾摆上两张小桌,每人给上了五大碗,其中有麦饭、豆羹、咸菜、咸豆,跟一碗肉羹,分量还不小,就是肉羹里大多都是内脏。
“来,滇吾,吃,别客气。”
而此时的南宫,兰台。
李儒正拍着脑袋走进衙署,看着桌上昨日校书郎跟御史提交上来的文件,只觉头大。
才半天没处理,又叠这么老高,他刚坐下叹口气,就听门外有亲兵来报,“报府君,门外有荥阳徐荣部信使飞马传檄而来。”
“领进来。”
“徐将军部下斥候骑长见过光禄公,代徐将军呈上军情急报,请光禄公查阅。”
“好,你先回去,若有急报届时再遣候骑送至你部。”
“诺。”
李儒看过呈报的内容后长长叹了口气,“哎,又是这帮乱臣贼子!枉我家主公一片真心,到头来扶的都是一群白眼狼!”
说完李儒赶紧摊开笔墨,照着内容给董卓写了一份急报,再掺杂个人意见命亲兵送至相国府。
“明公啊,这群士族是怎么喂,都喂不熟啊,咱当初进洛阳时,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李儒说完伏在桌上,用手使劲的揉着太阳穴,突然间,他又想到了董卓昨晚的怪异举动。
“董公昨日一直举动异常,难道当真是被邪物所染?哎,不行,晚上还是找大萨满给看看吧,现在董公要是出些什么差池,咱凉州系刚刚控制的朝廷,可就完了!”
想到河东原本就有白波贼与匈奴杂胡作乱,现在关东几个州牧郡守又整了个什么讨董联盟。
士族领袖袁家还有两个活祖宗,一个在渤海,一个在南阳,纷纷喊着要清君侧。
洛阳城里的豪族也是个个不服不忿,杀了一波又一波,依旧死活不配合。
朝中那些大臣也是,虽然表面臣服,但暗地里却是各怀鬼胎。
“哎,时局不妙啊!董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