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
巴雷特和霍格相继离开,留下两名伤员好好静养。
罗夏没有立刻休息。
他走到桌边,拿起那只已经属于自己的黑铁戒指。
巴雷特在临走前曾告诫过他,最好不要胡乱尝试这种来路不明的魔法物品。
明天前往那家专收怪物材料的商店时,让店主用【鉴定术】鉴定后再使用才是稳妥之举。
这位老练职业者的提醒正合他意。
在一个拥有魔法的世界里,对未知保持敬畏,是活下去的第一准则。
他将这枚戒指用麻布仔细包好,塞进行囊深处,打定主意在专业人士鉴定前绝不再碰它。
安顿好一切,罗夏才回到床边坐下。
他看了一眼邻床,胡克胸膛平稳地起伏着,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他的矮人朋友在刚刚那顿午饭中,被霍格灌了不少麦酒,现在睡得正香。
罗夏也缓缓躺下,闭上了双眼。
他将意识沉入脑海,那块熟悉的半透明面板,正静静地悬浮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他没有再去回味先前战斗时的惊险。
此刻的他,需要的是冷静规划未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行关键的数据上。
【自由属性点:1】
这是在矿洞中,领悟【游侠乐章】时获得的新奖励。
也是他目前手中,一张可以随时动用的底牌。
该怎么用?
罗夏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的属性列表。
【属性】
·力量: 8(乏力)
·敏捷: 12(灵巧)
·体质: 10(平庸)
·智力: 12(聪慧)
·感知: 10(平庸)
·魅力: 14(夺目)
力量与体质,无疑是他现在最大的短板。
如果他猜的没错,属性值应该是可以通过后天锻炼来自然增长的。
因此,从性价比的角度考虑,将宝贵的属性点用于扩大自己的强项,似乎比单纯弥补短板更为明智。
然而,这种理性的分析,立刻就被现实的窘境打败。
在矿洞中的实战经验告诉他。
如果不是靠着出其不意的诗节战技,任何一只精英级狗头人都能在正面交锋中碾压他。
所以,现在是将这1点加在“体质”上?
能让他在面对下一次危机时,更耐揍一些,不至于被一刀就伤得差点失去战斗力。
又或者,是加在“力量”上?
虽然依旧“乏力”,但至少能让他在平时挥剑时,多一分力道...
罗夏摇了摇头,将目光从那小小的【 】号上移开。
他还清楚记得,在矿洞里濒临绝望的那一刻,正是那临时加到“体质”上的属性点,帮助他稳住了身体。
那一点新增的体质,并不能让他像游戏升级一样“满血复活”。
而更像是在一个即将干涸的水池里,注入一股全新的、充满活力的清泉。
正是这股“新血”,为他赢得了释放【白马流星】所需的宝贵时机。
“一张能随时打出的底牌,远比稳定提升的实力更具价值。”
罗夏在心中做出了决断。
这个属性点,必须留着,用在最关键的时刻。
想通了这一点,他的思绪转向了更长远的规划——关于他未来的职业道路。
他是一名吟游诗人,但他的核心力量,却源自“李白”的模板。
“诗”、“酒”、“剑”、“侠”。
这四个字,构成了他力量的基石。
“诗”能化为魔法,是他的辅助与控制手段。
“侠”则赋予了他【游侠乐章】,是他的核心战斗能力。
‘所以,最适合我的道路,应该是一条以剑为锋、以诗为辅的“剑术诗人”之路。’
‘只是现在还不清楚有没有对应的职业模板...’
他明确了未来发展方向。
这意味着,他不仅要提升自己的吟游诗人本职技能,更要磨练自己的剑术。
否则,只能单纯依靠【白马流星】这样的战技偷袭,自己却连剑都握不稳,终究只是个笑话。
就在罗夏为自己的未来规划出一条清晰道路时,邻床的胡克翻了个身,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似乎是被梦中的伤痛惊扰。
罗夏睁开眼,轻手轻脚地起身,为他挪了挪被子。
……
……
深夜。
当罗夏从浅睡中醒来时,发现胡克正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
“怎么了?伤口疼得睡不着?”罗夏压低声音问。
“不是...”胡克缓缓摇头,他转过身,在昏暗的油灯下看着罗夏,眼神里带着一丝犹豫。
“罗夏...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还是你,但又好像...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你之前...是那么颓废,像一只病恹恹的猫,而现在,你却像被重新点燃生命之火一样。”
他挠了挠乱糟糟的红胡子,接着追问:
“还有...在矿洞里,你弄出来的那片光,就像把月亮拽下来了一样。
“我受伤后,你最后的那一剑...我从没见你认真练过剑...罗夏,这些都是你去王都参加考核时学会的吗?”
挚友的提问,让罗夏无法回避。
他沉默片刻,声音里刻意带上一丝沧桑:
“胡克,关于那些能力...你可以理解为,我在王都时有过一场小小的‘奇遇’。”
他看着矮人那双真诚而担忧的眼睛,决定用一个半真半假的解释来回应这份信任。
“至于我为什么变了...当你在一天之内失去所有,又从崩溃的边缘爬回时...你也会改变吧。
“我如果再像以前一样,继续浑浑噩噩下去,对不起你一直对我的帮助,更对不起我父亲的在天之灵。”
他没有过多解释“奇遇”的细节,而是将话题引向原主父亲身上。
说到老怀特,胡克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随即涌上悲伤。
“唉...老怀特...”他重重叹了口气。
“他是个好父亲。镇上所有人都说,矿工的儿子就应该是矿工,可他却省下每一个铜币,支持你去学习表演和音乐。
“他在工作时常和我们说,罗夏的梦想,比矿洞里任何矿石都要值钱。”
听到这番话,罗夏的心脏又开始无端抽痛起来,就和先前在矿洞中意外发现老怀特的矿稿时一样。
是原主的记忆在涌动?
他看着胡克,这个记忆中最信任的朋友,决定趁着这个机会,询问更多关于老怀特矿难的细节。
深吸一口气,他轻声问道:
“胡克,关于我父亲...那场矿难的事,你还能再多跟我讲讲吗?
“我当时在王都,听到的都只是官方事后的通告。”
看着好友眼中的哀伤,胡克不忍拒绝,他回忆着说道:
“矿上的说法,是七号矿道发生了罕见的结构性坍塌...但奇怪的是,那片区域一直都很坚固,从没出过事。
“而且事故一出,矿区就把整条矿道给封锁了,效率高得吓人,连我们这些老伙计想进去帮老怀特收尸,都不被允许。”
胡克挠了挠头,又补充了一句让他自己都觉得后怕的话:
“最古怪的是,那场矿难发生在深夜里,按理说那个时候,矿道里早该没人了。
“可偏偏,老怀特和另一个叫马丁的矿工,就刚刚好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