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殿下,我要说实话吗?”
张林小声问。
“当然,你可以说实话。”姬如意说道。
“那其实并不是我杀的第一个人,而是第三个。”张林说道,“之前我被人做局欠了上官一笔账,再加上儿子出生,老母生病,处处要钱,不得不想办法偷摸补上家里亏空。”
“有一次去偷摸之时,失手奸杀一名青楼女子,从那以后便疯血灵髓觉醒,后来又杀了一个。”
“到那个绣娘,已经是第三个。”
姬如意目光平静,灵息在经脉中缓缓流动,已经做好准备。
但他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站在张林面前说道:“你好好说,老实说,本太孙才能把你度化。”
又对封不平、赵延、笔吏说道:“全部记录在案。”
“是,太孙殿下。”笔吏拿着毛笔不断记录。
慈林看着这一幕,感觉有些不安:“太孙殿下,需要在这么多人面前,问这么清楚吗?”
姬如意点了点头:“自然是需要。”
“若他不记得这么多罪孽,将来怎么能一一反悔?若是他连说都不敢说出来,又如何面对自己内心?”
“反悔罪孽,洗心革面,才是度化,不知道慈林大师以为然否?”
慈林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但姬如意好像说的也很对,便也没有强行反驳,点了点头。
随着张林的描述,记录在案的案件越来越多。
刑部所知的仅有十五件,而张林亲口讲述的,则是有三十件,足足翻了一倍。
鬼眼神探封不平并不受影响,隐约已经猜到了太孙殿下不会那么简单同意。
刑部尚书赵延额头上冷汗涔涔:麻烦大了——足足一倍的案件,他甚至未曾察觉!难怪最近镐京城谈红衣色变,这个张林作案居然这么多!
凌雪的拳头握紧,死死盯着姬如意后背,强压怒火。
太孙殿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祁红玉更是双眼含泪,盯着凶手,只想将他当场斩杀。
“说完了?”
“说完了。”红衣淫魔张林点头。
“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
“好,签字画押。”姬如意把手一挥。
慈林和尚微微一怔,张林更是惊叫:“太孙殿下,我签字画押?你刚才是在审问我,要将我明正典刑吗?”
“当然不是,就是给你做个记录——我稍等还得度化你,快些。”
姬如意不耐烦地催促,张林、慈林和尚见他这样,反而放下了戒心。
就在张林签字画押之后,姬如意点了点头,伸手拍拍张林肩膀。
“好,你肯对我实话实说,也是个可造之材了。”
“有了你这么交代,本殿下对你就更加能够度化了——”
说着话,手掌一翻,从肩膀直接拍在张林脑袋上,灵息从手中灌入,本身携带的力量便足以撕裂虎豹,随后灵息更是彻底将张林脑袋内击碎。
全力敲打血肉骨骼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张林的笑容戛然而止,沾满污血和惊愕表情的头颅扭曲起来,尸身晃了晃,周身沸腾的血色雾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骤然溃散,暗红纹路瞬间黯淡,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姬如意站直身体,负手而立,目光投向慈林和尚。
“本太孙的度化,已经结束,慈林大师看着如何?”
这一下,真是超出了在场所有人预料。
文良急忙挡在姬如意身前,赵延、封不平皆是愕然。
凌雪、祁红玉更是目瞪口呆。
太孙殿下,亲自动手杀了案犯?
慈林和尚更是骇然:“太孙殿下,你哪里度化了张林,分明是杀了他!”
“超度,也是度。”
姬如意面带微笑,说道:“大师以为然否?”
慈林和尚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变化不定,额头青筋都隐隐浮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压下心头燥怒,闷声咬牙说道:“太孙殿下高招,老衲领教了。”
说完之后,拽起金光药杵腾空飞去,转眼间不见踪影。
姬如意淡淡收回目光,说道:“凶徒张林,交代所有罪状之后负隅顽抗,被本太孙亲手格杀。”
“记录在案。”
笔吏微微一抖,激动地颤声道:“是,这便记录在案!”
笔杆子颤动摇晃,都快甩出残影来了——今天赶上了一辈子再也遇不上的大事,还是亲自经历,可把他激动坏了。
姬如意环视已经被搜寻一次的平安坊,这才开口:“赵尚书,此事善后,你来办吧。”
“封不平,明日去找我,我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封不平瞪着昏黄浑浊的双眼,嘴角露出笑容,低头欠身:“是,殿下。”
姬如意点点头,率众离去。
见到事情已经完毕,文良才凑上前来:“殿下,您何必亲自动手,让奴婢来,也免得脏了您的手。”
姬如意笑着说:“当时那情形,那慈林和尚如此实力高强,连我也只有一次出手机会,你们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
姬成廉也带着两名护卫一脸兴奋地赶上来:“如意,你可真胆大!你出息了啊如意!”
“我想都不敢想,你居然敢动手!”
“那可是降龙阿罗汉师弟想要保的人,别说你,就是太子也得掂量再三,你真敢当面杀了!你现在怎么这么厉害?”
在姬成廉的兴奋吵嚷中,姬如意已经返回东宫门口,与他告别。
“七王叔,今日可多靠你帮我带护卫撑腰了。”
“嗨,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谢什么谢?”姬成廉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明日皇家修行院一定会炸锅,到时候你就等着看吧!”
姬如意微笑:“我都开始领差事做事了,还能跟他们多说什么?”
“也对,也对!反正你明天不去,我明天就去,到时候好好帮你宣扬宣扬,让他们都知道如意你的厉害!”
姬成廉乐呵呵地带着两名筑基护卫离去,东宫门口,只剩下姬如意、文良、凌雪等三十名护卫,后面还跟着一个身穿捕快衣服、眼圈微微红肿的大长腿美女。
“刑部女捕头祁红玉,你来做什么?”
姬如意问。
祁红玉应道:“太孙殿下,卑职有言在先,只要帮柳捕头报了仇,这条命以后便是您的!请太孙殿下尽管驱策!”
姬如意闻言恍然,眼神上下打量扫视:“什么都行?”
祁红玉坦然:“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