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故闯入我管辖的岛屿,还想完好无损地离开?天底下可没有这等好事!”
顾洪周身气血轰然爆发,血色半球形领域瞬间笼罩方圆百丈,领域内的海水仿佛凝固了一般。
“快看!那是顾使君的气血领域!”
“好生强悍的气息!”
“这便是长鲸境强者的威能吗?”
......
围观执事接连发出惊叹,如此磅礴的气血波动自然惊动了整座岛屿。
客栈二楼,岩武等人凭栏而立,眯起双眼凝望顾洪与景澜对峙的方位。
“大哥,顾老狗这般大张旗鼓,莫非是要对我们动手?”许虎面露忧色。
“若想取我等性命,何须这般阵仗?必是遭遇了同境强敌。”
岩武目光闪烁,想起先前那个方位转瞬即逝的气机波动,分明是位神秘的长鲸境高手。
念及此处,他不由暗叹,若自己已臻长鲸之境,何须在这顾洪面前如履薄冰?
更不必机关算尽苟且求生!
不过眼下有人牵制强敌,对船队倒不失为良机。
正在静修的章木灵忽然黛眉微蹙,望向气血爆发的方向,眼底泛起忧色:“景天尚未归来?可别卷入这场纷争才好...”
......
此刻深陷气血领域的景澜略作尝试,顿觉行动阻力倍增,如在泥潭中跋涉,五感亦遭压制,感知范围急剧收缩。
“这便是气血领域的威能?难怪长鲸武者号称不败!”
这般压制效果对御涛境堪称致命,而长鲸武者间的胜负,则取决于领域碰撞与气血本质的较量。
知晓对手同为长鲸境,顾洪并未贸然出手,只是施展领域试图镇压。
他赌的便是这散修武者根基浅薄,气血底蕴必不如自己。
然而下一瞬,顾洪便瞳孔骤缩。
景澜心念微动,潜藏深处的狂暴气血如火山喷发。
“轰!”
顾洪方圆血色领域顷刻间支离破碎,转瞬间便被景澜的领域彻底取代。
“这...你竟非长鲸初期?!”
顾洪死死盯着景澜,脸色难看至极,他虽竭力维持,对方气血却如渊似海,逼得他仅能在体表覆上薄薄一层气血之力。
置身景澜的领域之中,顾洪咬紧牙关勉力支撑,浑身骨骼咯吱作响,仿佛背负山岳。
这是纯粹的上位压制,源自境界的绝对差距。
武道之途便是这般残酷,境界之差犹如天堑,即便只是高出一个小境界,依然如同天堑般难以逾越!
与难以动弹的顾洪对比,景澜周身气血翻涌托起身形,凌空而立如武道神明睥睨众生。
“这...这绝无可能!”
“此人修为竟凌驾于顾使君?”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
虽未身处战局中心,众执事仍被浩瀚威压震慑,恐惧如藤蔓在心底疯狂蔓延。
更令他们心神震颤的是,向来奉若神明的顾使君竟败得这般彻底,全然没有招架之力,多年建立的武道认知在此刻轰然崩塌。
在这些下属眼中,顾洪本已是近乎无敌的存在,此刻却横空杀出更强者,着实令人难以接受。
此刻岛上的岩武等人亦感知到异变,分明有股更磅礴的力量彻底压制了顾洪。
“天桓海域竟藏有这般人物?”
“难道咱们这片海域当真卧虎藏龙至此?”
岩武神色微动,这股气息虽不及师尊崔承颜这般长鲸后期强者,却也相去不远,令他不由揣测来者身份。
武者自微末修炼至长鲸境所需资源堪称海量,纵使天赋卓绝之辈亦需遵循天地法则。
正因如此,整个天桓海域乃至璇玉海朝的强者皆有迹可循,无论其崛起过程如何传奇,总留有成长轨迹,且多身居要职。
或为使君镇守一方,或为船团统领,抑或是船城之主。
眼前这位来历不明的长鲸强者却如同凭空出现一般,别说亲眼得见,便是传闻都未曾听闻分毫。
岩武目光闪烁,暗忖此人极可能来自璇玉京。
身为海朝中枢所在,汇聚天下九成以上的资源,暗中培养这等高手倒非难事。
....
景澜居高临下扫视全场,沙哑声线裹挟寒意:“现在,我能走了么?”
他本无诛杀顾洪之意,赤礁岛收复在即需保留人族战力,更遑论若真取其性命,必招致璇玉京镇海司追查。
纵有易容秘术傍身,却难保镇海司不会派遣渊龙境强者介入,终归需谨小慎微。
“请...”
顾洪闻言目眦欲裂,从齿缝间迸出这个字,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纵有万般不甘亦无力阻拦。
景澜闻言收束气血领域,足尖轻点间身形腾跃如电,转瞬消失于天际。
望着对方在自己辖境来去自如,顾洪只觉胸中屈辱翻涌,却也只能暗恨。
这横空出世的长鲸高手究竟是何方神圣?
“莫非勾结海寇之事败露,此人是璇玉京派来的暗桩?”
念及天影船队已知晓内情,难保不会以此投靠权贵,顾洪愈发如芒在背。
转念思及对方未下杀手,倒像是留了戴罪立功的余地。
“该死!”
虽想即刻传讯璇玉京探明虚实,但他也知道此刻传书不仅于事无补,更可能自曝其短,当真是进退维谷。
“大人...”
“撤!此事不得妄议!”
顾洪铁青着脸喝退下属,任谁遭此碾压之败也难以心平气和。
....
岩武感知着消散的气机,嘴角微扬:“尘埃落定,顾老贼吃瘪了。”
“什么?这位前辈难不成是长鲸后期存在?”
许虎神情肃然,此等层面的争斗已非他们能够触及。
待众人折返后,景澜悄然潜回月蜕岛,此番试探令他稍感宽慰,能压制一岛使君,总算有了立足之本。
虽初具自保之力,他仍暗自警醒,强者征途当如履薄冰才是,历史上不知多少豪杰都陨落于自负之心。
客栈内酒客喧哗不绝,皆在热议那位镇压顾洪的神秘强者。
他穿行于鼎沸人声中,唇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或许是璇玉京派来?”
“应当如此,赤礁岛收复在即,镇海总司派人监察本在情理之中。”
......
听着周遭关于赤礁岛战事的议论,景澜察觉众人已将他视作镇海总司特使,这般误会正中下怀,恰好能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