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朝臣对此事轻声探讨之时,那赵德泛当即跪在朝堂上。
双手作揖,行礼喝道:“陛下!镇北侯韩羽在倭国杜断专行,置我大明律法于不顾!”
“如今那倭国已是被我大明一统,换句话而言,这倭国百姓已是我大明百姓!”
“而镇北侯韩羽所做,使得百姓怨声载道!若不对此加以约束!此事一旦传回,我朝中百姓也会为之动荡!”
“此事恐失天下之民心啊!”
赵德泛不愧是言官,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再加上其面庞上的那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无畏之色!
令得朱慈烺与周太后都有些恍惚。
内心有些怀疑,这赵德泛所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朱慈烺年纪在那摆着,对于此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决断,自是看向了身侧的周太后。
周太后见状,美眸微微闪烁,回过神来,指尖轻轻的叩击桌面,目光中闪烁过些许凌厉之色,落在了在季明尚身上。
章允儒等人都是知晓这赵德泛乃是季明尚麾下之人,周太后又怎会不知?
因此,在看向季明尚之时,周太后冷冷说道:“季首辅,你如何看待此事?”
季明尚见状,内心虽有些许惊异,但神色上并未表现出来。
双手作揖,脸颊上多出了些许忧虑,一本正经的开口道:“回禀太后娘娘!”
“镇北侯劳苦功高,先前便率兵平定北方之乱,得先帝赐予镇北侯之名!如今又率兵收下倭国之地!更是引得朝中上下,国中百姓为之敬仰!”
“对于此事,微臣本不愿多言!”
季明尚这两句话,可谓是要将韩羽捧到天上去。
尽管所说的都是实话。
但朝中官员,对于季明尚所说,都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毕竟大家都知晓,季明尚与韩羽并不对付。
“但如今赵大人所奏,皆有实证!那血书是真是假,令人前去查证便是!”
“如今倭国既已纳入到了我大明的疆域之内,自是要以我大明之律法来治理!并非镇北侯一人之私域!”
“若纵容此事发生,那日后驻扎在我大明其他地域内的将领,要如何行事?若真的如镇北侯这般,是否要给予处罚?”
季明尚这老家伙,当真是聪明了不少!
在话语最后,更是将这一问题抛给了朱慈烺和周太后!
其话语中,已是有着几分威胁之意!
换句话来说,若是周太后与朱慈烺对于韩羽再维护,那日后再出现这般事情,皇家就没有办法再处理!
随着季明尚话音落下,
大殿内朝臣也再度探讨起来。
“季首辅此次所说,不无道理啊!”
“是啊!每一句话,都是为了我大明之未来考量!”
“若此事是真的,那日后驻守在其他地域的将领,应当如何管理?”
在朝臣讨论之时,更有甚者,当即从中站出,表示支持季明尚所说。
“陛下!太后娘娘!微臣觉得,季首辅所说甚是有理!”
“此事是真是假,定要详细调查!若是假的,定要惩治其背后之人!”
“可若是真的,也理应对镇北侯加以处置!否则,一旦开了这么一个先例,朝中将会乱成一团啊!”
“是啊是啊……”
朝臣陆续开口,纷纷请求周太后与朱慈烺调查此事!
坐在朱慈烺身侧的周太后眼眸中闪过些许忌惮之色。
先前她将季明尚想的太简单了些!
如今这三言两语,已是引得朝堂不少人为之震动。
钱谦益见情况不妙,当即踏出,狠狠的瞪了一眼在身后跪着的赵德泛:“赵大人,你方才说,这血书乃是倭国民众所作?”
“老夫尚且不说,这倭国民众为何会将血书交予你手中。”
“单看这血书上的字迹,老夫也能看出,这血书字迹如新,定是近日所伪造!”
对于那血书字迹,定是看不出什么的。
可如今为了保全韩羽,钱谦益自是需要扰乱众人之目光!
为韩羽开脱!
随即,
钱谦益再度喝道:“方才赵大人还说,镇北侯令麾下强行占据倭国商行资产,此事更是无稽之谈!”
钱谦益说着,目光便落在了江镇身上,示意江镇开口!
江镇身为户部尚书,对于韩羽麾下的大明商会,早有接触!
因此,江镇大步踏出,双手作揖道:“关于霸占商行一事,微臣赞同钱首辅所说!”
“据微臣了解,倭国各商行以及城中商铺,早已与镇北侯麾下的大明商会有所接触,在拿下倭国之前,便有不少被大明商会所统管!”
“其商会账目明细,每个月都会令人向户部奏报!只不过,先前我军与倭国大军之间尚有冲突,再加上镇北侯要发展当地,这些钱财并未流入国库而已。”
“诸多细则皆是表明,镇北侯一直都遵循我大明律法做事,何谈抢占?”
江镇作为户部尚书,这话语自是有含金量的。
先前还支持季明尚的些许官员,在听到江镇所说后,顿时有些犹豫。
赵德泛则是略作思索,毫不惧怕的反驳道:“方才江尚书也说了,镇北侯只是会将账目上报!”
“户部与倭国之前相距甚远!这账目是否属实,也需查证!”
“因此,江尚书所说,也并非全然可信!”
章允儒见状,
忍了许久的他,终是憋不住的骂道:“放你的臭屁!赵大人这般模样,非要给镇北侯定个罪名才肯罢休吗?”
“你可知,栽赃陷害之罪,会有何等处罚!?”
“此事一旦查清,若你落在我手中,定要你生不如死!”
“章尚书这是在威胁本官?”赵德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越是表现出这般模样,章允儒心中的怒意就越盛!
“你他吗的……”
一时间,双方在朝堂上争执不断,诸多难听的话语,时不时飙出!
朝中些许中立派官员,虽会开口,但多说一些没有用的废话。
这也使得整个朝堂甚是嘈杂。
朱慈烺见到这般情景,不免捂着耳朵,面露难色的看向周太后:“母后,此事究竟要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