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选择相对损失最小的方案了。”季阳耸耸肩，“三年时间足够了。”
陈谦恍然大悟。三年后，整个山海明珠都会是季阳的人。到时候什么远景系、TOP系都会消失，取而代之的可能是东宫系、西宫系。想到这里，他差点笑出声。
夜色渐深，远处的霓虹灯在暗沉的天幕下闪烁。陈谦的思绪飘向了柳采薇。沪江大学的算盘打得不错，只是这床，上容易下难啊。
他琢磨着自己该站哪边。保皇党，似乎是最稳妥的选择。但在此之前，得先试探一下。陈谦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目光穿过玻璃，投向远方模糊的地平线。
窗玻璃映出他略显疲惫的面容，眼角的细纹在灯光下格外明显。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这几天积累的压力。
林欢的到来，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他内心的涟漪。作为一个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职业经理人，他对这种局势再熟悉不过。新人空降，往往意味着变革，而变革总是伴随着阵痛。
“季总，我想问问......”陈谦斟酌着措辞，“林总监的定位是......”
话没说完，他就看到季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陈哥是担心林欢会取代你的位置？”
被一语道破心事，陈谦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敢，就是随口一问。”
“放心，她不会取代你。”季阳的语气轻松自然。
这种轻描淡写的保证反而让陈谦心里更凉了。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今天说不会，明天就可能是另一番光景。
“季总说笑了，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能做一天是一天。”陈谦打着哈哈，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季阳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陈哥，你想多了。只要山海明珠不倒，这个位置就是你的，直到退休。”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像是敷衍。
陈谦愣住了，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正当他准备说些感谢的话时，季阳又补充道：“其实，林欢的定位确实会在你之上。”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陈谦头上。果然，还是逃不过这一出。
但季阳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彻底懵了。
“陈哥，你现在看到的山海明珠太小了。”季阳站起身，走到窗前，“我的目标，是要把山海明珠做成一个庞然大物。”
月光透过玻璃，在季阳脸上投下淡淡的银辉，衬得他的眼神格外明亮。
“你的专长是管理和销售，但在数创领域的技术积累还是差了些。未来，你会负责计算机整机这个板块。”
陈谦听得云里雾里：“季总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季阳转身，目光灼灼，“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我必须重新整合一个全新的销售网络。”
陈谦皱眉：“可是您不是说过，短期内不和其他品牌正面竞争吗？”
“对啊，所以我们打游击。”季阳嘴角微扬。
“游击？”
“硬碰硬绝对不是我的打法，那就打敌后战场。”季阳从口袋里掏出烟盒，“要来一支吗？”
陈谦摆摆手：“戒了。”
季阳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烟圈：“友商们现在占据了主流渠道，我们硬碰硬肯定吃亏。但是，他们忽视的地方，就是我们的机会。”
陈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三四线城市的渠道，乡镇市场，”季阳的眼睛闪着光，“这些地方虽然单个体量不大，但架不住数量多啊。而且，这些地方的渠道建设成本低，竞争也没那么激烈。我们完全可以从这里切入。”
陈谦眼前一亮。确实，大品牌们现在都在一二线城市厮杀，对这些小地方重视程度不够。
“可是，这样的渠道建设需要大量人力......”
“所以才需要你啊。”季阳拍了拍他的肩膀，“陈哥在销售这块是把好手，这事非你莫属。”
陈谦沉默了。他终于明白季阳的用意了。这不是要边缘化他，而是要给他一个更大的舞台。
“而且，”季阳掐灭烟头，“我已经让人做了初步市场调研。三四线城市的消费能力虽然不如一线，但对价格更敏感。只要我们的性价比够高，完全可以在这个市场站稳脚跟。”
“那供应链呢？”陈谦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这就是林欢要负责的部分了。”季阳笑道，“她在供应链管理方面很有经验，能帮我们把成本降下来。”
陈谦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季阳的真实意图。
“季总，您这是要......”
“打造一个完整的产业链。”季阳接过话头，“从研发、生产到销售，每个环节都要做到极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这个市场站稳脚跟。”
陈谦不由得感叹，这个年轻人的眼界和格局，远超他的想象。
“那我们从哪里开始？”陈谦问道，语气中已经带着些许期待。
“从最基础的开始。这是我们初步划分的区域，你看看有什么想法。”
“我建议先从江浙地区开始。”陈谦说道，“这里的经济基础好，而且交通便利，适合做试点。”
“我也是这么想的。”季阳点点头，“而且这里的民营经济发达，经销商资源丰富。”
“陈总，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市场策略如何？”季阳轻声问道，目光依旧望着远方。
“按部就班，稳扎稳打，但...”陈谦顿了顿，“恐怕很难在短期内打开局面。”
“那如果我说，我们可以另辟蹊径呢？”季阳转过身，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陈谦眉头微皱：“季总有什么想法？”
季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听说过蓝珊的电话营销模式吗？”
“听说过。”陈谦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但那个模式在国内并不成功。”
季阳点点头：“没错，但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谦沉思片刻，缓缓道：“主要是水土不服。国人习惯面对面交易，对电话营销这种模式比较排斥。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蓝珊想要一口吃成胖子，他们的目标是整个市场，这太激进了。”陈谦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恍然，“等等，季总，您的意思是...”
季阳轻笑一声：“没错，我们不需要整个市场，只需要一个突破口就够了。”
“传统渠道我们确实打不过未来，数创行业的销售，渠道商的影响力惊人。”季阳掏出一支烟，递给陈谦一支，“现在的通路基本都被几个大品牌把持，尤其是未来，独立开拓了两家专属渠道商。”
陈谦接过烟，点燃后深吸一口：“这些年能杀出重围的，也就腾跃的天域电脑。但田周义也是靠着原有的板卡销售渠道，外加上千家直营店才打开局面。”
“所以我们需要另辟蹊径。”季阳吐出一口烟圈，“电话销售加网络销售。”
“网络销售？”陈谦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季总，这会不会太超前了？现在的网络普及率...”
季阳打断了他：“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其他公司的网络销售都失败了？”
陈谦皱着眉头思考着，突然瞪大了眼睛：“因为他们的目标群体错了！”
“没错。”季阳满意地点点头，“他们想要覆盖所有消费者，但现在的网民数量还很有限。可如果我们只针对网民群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