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禾羽,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路远皱起眉头,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既然它出现在这里,想必不是和自己的过去有关,而是和这个监狱的异常有关。
同时,也印证了路远的另一个猜测。
这几天晚上,确实有人来过他的房间,只是他看不到。
路远忽然想起,那天用高跟鞋踢自己屁股的,应该也是他!
准确的说,是她!
是个女人!
会是谁呢?
路远摸着墙壁上的名字。
那字迹娟秀,确实是出自女人手笔。
她没有恶意。
否则以她看不见摸不着的特性,想对付自己很容易。
那她刻下这个名字,是为了提醒自己?
“喂,你还在吗?”路远轻声问道。
但没有人回应他。
她已经走了吗?
路远挠了挠头,不敢确定。
他忽然想到一个很操蛋的问题。
对方来无影去无踪,如果自己想上厕所,会不会被偷窥啊。
我靠,那可不行——那是另外的价钱啊。
路远不知道,在他身后,那神秘女子正坐在他的床上,抱着肩膀,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其实下午他和孔飞两个人在会议室里说话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着。
她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路远竟然是一个D级人员。
一名管理局D级人员,指挥管理局正式员工——甚至是高级员工做事,她还是头一遭遇见。
有意思。
这个叫做路远的D级人员其实很厉害,竟然数次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察觉到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踢了他,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她决定帮他们一把,看看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毕竟如果没有她的帮助,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当然,之所以帮助这些管理局的人,也是因为他们在调查的过程中,恰巧也帮了自己。
她不想亏欠别人。
至于那件东西最后归谁,就各凭本事了。
醒了之后,路远一宿没睡。
思考着张禾羽这个名字的含义,同时也在思考只靠一个名字,能有什么用,如何破局。
第二天放风的时候,孔飞装作狱警来找他。
“我已经和苏主管联系上了,她手头上也有麻烦事,暂时脱不开身,但是她已经找了其他站点的专家,过几天就到,让我们保证自己的安全。”
保证自己的安全,说的简单,保不齐哪天她就不记得我们,也不记得这件事了。
路远想要吐槽,张张嘴却没能说出口。
其实他能理解,世上这么多异常生物,却只有一个苏砚。
靠别人是不行的,还得看他们自己。
“你听过张禾羽这个名字吗?”路远问道。
孔飞摇摇头:“谁啊?”
“我要知道我还问你。”路远皱眉道:“你真没听过?”
孔飞道:“至少不是我们站点的人,否则我一定有印象。”
“行,我知道了。”路远点点头,转而问道:“周正阳怎么样了,他有什么动作吗?”
孔飞答道:“今天早上我看到他来监狱了,不过陈守义说,他昨天晚上刚刚去探望过周监狱长的母亲,不太乐观,估计没几天了,尿毒症,你知道的,换不了肾就是等死。”
路远嗯了一声,若有所思。
“怎么了?”孔飞看他似有所得,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路远点点头:“如果正常的路子已经被敌人发现了,走不通,我们不妨换个思路,老孔,我们假设,如果那些无故消失的罪犯,并不是被监狱给吃了,而是人为的,那么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有什么目的?”
孔飞顺着他的思路,回答道:“要么对方是个变态杀人狂,把这些人都杀了,或者虐待致死。”
“不排除这个可能,还有吗?”
孔飞捏着下巴:“这么多人,如果不是被杀,那么就有可能被卖了做奴隶,又或者——”
他的眼睛忽然一亮,似乎与某件事情连起来了。
“又或者被取了器官!”他低声道,眼里却高兴起来。
一切似乎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好像又不太对。”孔飞想了想,自我否定道:“尿毒证需要换肾,就算他母亲的血型特殊,不好配对,也不至于杀这么多人,明明只要检验一下——”
“但是那样会留下痕迹,器官移植可不是验个血型就行了。”路远道,“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但现在看来,其实他非常成功,即便配型不成,他也能让那些犯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不是有异常管理局的存在,恐怕就算他把整座监狱都搬空了,也没人会怀疑到他头上。”
“那直接报告站点,派特遣队员来抓他吗?”
路远摇摇头:“我们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他毕竟是监狱长,冒然动他不太好——而且如果真是他搞的鬼,我们恐怕都在他的监控之下,你信不信,你上一秒刚拨通电话,下一秒你的人可能就不见了,而且我们大家都不记得你。”
孔飞摆烂道:“那你说咋办嘛。”
路远笑道:“老孔,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我可是最强的D级人员,你怕死,我可不怕,就让我来会会他吧。”
路远又让孔飞去调查了一些事情,发现果然如他所料,他们正在慢慢接近真相。
吃过午饭,他通过狱警找到了陈守义。
“我听说周监狱长来上班了?你能带我去见见他吗?”
陈守义顿时面露苦色。
“路远兄弟,你也知道,周监狱长最近心情不好,他又不喜欢你们待在这里,你还是别去了吧。”
“老陈你误会了,其实我就是去向他辞行的。”路远嘿嘿笑道,“在这里查又查不出什么来,纯属浪费时间,我们准备走了。”
“真的?”陈守义狐疑地看着他。
“当然是真的。”路远一拍胸脯,“我这个人从小就老实,不说假话。”
陈守义点点头:“那好吧,我带你过去。”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
“老陈,你在当副监狱长多久了啊。”
“十多年了吧。”
“我看你年纪比周正阳还大,人缘也好,怎么就让他当了正的呢。”
陈守义笑道:“周监狱长能力强,自该是他当正的,我给他打下手就挺好。”
老陈说话果然是滴水不漏的。
“那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作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陈守义停下脚步。
“路远兄弟,这话和我说说就行了,可别出去乱说。周监狱长是个好人,她母亲患尿毒症,急需换肾,但是他自己的不匹配,又找不到合适的,所以才有些暴躁,你们觉得他不好相处,也是这个原因。你想想,一个这样孝顺的人,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路远看着他,随后点点头:“有道理,是我想岔了。”
两人乘坐电梯上了楼,过了个转角,陈守义道:“前面就是周监狱长的办公室,我就不跟你进去了,你有什么事好好和他说,相信你们可以谈的很愉快的。”
“希望如此吧。”
路远对他摆摆手,转过身,歪了歪脑袋,整理了一下头发,大步向周正阳的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