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冬城校场上,罗柏与琼恩挥舞着训练用的木剑,练习格挡,两人全都满头大汗。
席恩在一旁瞄准箭靶射箭,一箭正中靶心,席恩射术极为精湛,罗德利克·凯索教头认为席恩如果去南方参加比武大会,有机会摘得射箭冠军。
一名歌手在校场边调试竖琴。
琼恩很喜欢胳膊酸疼的感觉,他才十四岁,他的力量和身高每天都在生长。
罗柏和琼恩停止了打斗,罗柏气喘吁吁,“我只要继续练习下去,一定可以成为‘拂晓神剑’亚瑟·戴恩那样伟大的战士。”
琼恩揶揄,“或者,像劳勃国王那样伟大的战士?”
罗柏有些郁闷,“我承认,劳勃国王让我大失所望。三叉戟河恶魔,风暴和雄鹿战神,不该是这副模样啊!”
罗柏之前疯狂崇拜劳勃国王,笃定地认为劳勃国王是当今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战士。
曾几何时,罗柏与琼恩睡前总是讲起伟大的战士,而劳勃·拜拉席恩是罗柏谈论最多的战士。
无论是劳勃的那身鹿角盔战甲还是劳勃的战锤,劳勃在海鸥镇击杀马柯·格拉夫森,劳勃在盛夏厅之战一日三奏凯歌,劳勃惜败蓝道·塔利,劳勃鸣钟之役的奋勇出击,以及劳勃三叉戟河乱军之中击杀雷加王子,一举埋葬坦格利安王朝,劳勃扬威铁群岛等等事迹,罗柏全都如数家珍。
然而真正见到了劳勃国王,罗柏赫然发现,自己从小崇拜多年的劳勃国王,竟然是一个肥胖气虚,走路都气喘吁吁的庸人,在罗柏的心中,偶像劳勃高大威猛,卓然不群的形象瞬间坍塌了。
罗柏叹息一声,“我宣布,从今往后,‘拂晓神剑’亚瑟·戴恩才是我的偶像。”
歌手走了过来,他手握竖琴,弹奏出一个愉快的音符。
“‘拂晓神剑’亚瑟·戴恩是一位完美的偶像,因为他已经死了,他生前的经历足以让他成为传奇,而如果他活着,注定不完美。”
罗柏,琼恩和席恩全都好奇地打量着歌手,琼恩从未见过这位歌手。
这位歌手修面整洁,身材颀长,肩膀和胳膊十分强壮,褐色长发已经掺杂了黑丝,身披一身灰色的羊毛大衣,他的眼睛里荡漾着笑意。
穿越者琼恩觉得这位歌手有着古怪的熟悉感,琼恩感觉这名歌手与寻常歌手截然不同,他有一种隐匿的锋芒以及王者气质。
罗柏说道:“你是劳勃国王的宫廷歌手?”
歌手深鞠一躬,“准确来说,我是一名游走四方的吟游诗人,我曾经游走从塞外到多恩的辽阔土地,我的名字叫做尔贝。我在国王大道遇上了劳勃国王的王家队伍,就带着竖琴加入了。”
这下子琼恩·雪诺已经确定了歌手的身份,对方实在大胆,居然跑到国王,临冬城公爵以及守夜人首席游骑兵面前卖弄歌喉,琼恩决定暂时不去揭穿对方的身份,等到合适的时机,琼恩在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在维斯特洛,吟游诗人也称歌手,他们擅长将历史事件和当下热点事件,改编成歌曲,在市井之间或贵族宴会上进行表演,由于维斯特洛文盲率高得离谱,平民了解历史和当今世界更多依赖歌手而非书籍。
吟游诗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在宫廷或贵族城堡里,为贵族表演,还有游走四方的流浪歌手,流浪歌手有时候也会受到贵族邀请到城堡表演,但是大多数时间,他们都是在妓院,酒馆或市井街头表演,这位尔贝显然属于后者。
琼恩不禁感叹当今维斯特洛国王的安保实在是太差了,一位来历不明的歌手在距离临冬城只有几日路程的时候,加入王家队伍,为劳勃国王,瑟曦王后以及王室成员表演,居然受到了王家队伍的欢迎。
三百人的王家队伍里,有宣誓效忠拜拉席恩家族的誓言骑士,以及兰尼斯特家族红袍狮盔的卫兵,一些身披纯金战袍的都城守备队成员,还有大量沿途加入的雇佣骑士,自由骑手,流浪武士,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机会接触王室成员,由于他们是王家队伍的一员,也获准在临冬城自由出入。
考虑到瑟曦王后和弑君者詹姆私通,为了保住性命,他们随时可能暗杀劳勃国王。
更别提君临宫廷还有太监瓦里斯,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这样的阴谋家,以及流亡海外的前朝余孽乞丐王韦赛里斯,丹妮莉丝公主,以及时刻渴望复仇的多恩人奥柏伦·马泰尔亲王等,劳勃国王的安保如此稀松,琼恩不由得为劳勃国王的性命感到担忧。
席恩抚弄弓弦,“歌手尔贝,你会唱哪些歌谣呢?”
歌手贝尔露出笑容,“我会的歌曲很多,比如,《极乐塔之战》,你们应该感兴趣,这首歌曲讲述了以艾德公爵为首的北境勇士,在多恩极乐塔大战御林铁卫的故事。”
以前,亚瑟·戴恩在罗柏心中的地位没那么神圣,毕竟亚瑟·戴恩死于罗柏的父亲艾德之手。
在那场被维斯特洛各地歌手传唱的极乐塔之战当中,“拂晓神剑”亚瑟·戴恩,“白牛”杰洛·海塔尔,奥斯威尔·河安三位御林铁卫的白骑士,迎战艾德,泽地人霍兰·黎德,荒冢屯威廉·达斯丁伯爵,山地氏族勇士席奥·渥尔,伊森·葛洛佛,马克·莱斯威尔,马丁·凯索等七人。
战斗结果是,御林铁卫全部战死,北境的队伍只有艾德和霍兰·黎德存活,其他人全部葬身多恩。
歌手尔贝开始演唱《极乐塔之战》,无论是罗柏,琼恩还是席恩,全都拜倒在歌手浑厚甜美的嗓音之下,随后歌手开始讲述他游走四方的见闻,无论是他在谷地遭遇高山野人,还是在铁群岛遭遇海盗,以及在布拉佛斯邂逅美丽的交际花,每一个故事和歌谣都十分生动有趣,众人都被歌手贝尔的故事吸引。
琼恩不得不承认,歌手尔贝具备让人难以拒绝的魅力。
然而,琼恩还是觉得,某人就这样乔装打扮,来到临冬城,还是太胆大包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