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王泽在厨房一番猛秀彻底征服了保和堂众人,成为保和堂“御用大师傅”。而且蹭饭的又多了两位,保和堂两位邻居,布店东家冯云生,茶庄东家张腹礼。
提起这个王泽就有怨念,你说好好的吃你的饭得了,还出去显摆,这下好了,吃饭的人多了,这不增加孩子工作量么。
原来王泽一道红烧狮子头让老头吃美了,出去和邻居一顿显摆,人家不信,老头脾气上来了,第二天硬拽着人家上来说是让他们开开眼界,长长见识。刚开始一看到王泽俩人不信,待到吃过王泽做的香酥鸡,麻婆豆腐后彻底拜服,所以每到晚饭二人总是联袂而来,美其名曰陪老朋友喝几杯。
这天,王泽吃过饭后翻看着手中硬纸片,没去管聊天吹牛的三人。这纸片上是王泽的个人信息,也是身份证明。是宋老花了五块大洋经巡捕房朋友弄来的,正经官方认证的,对外就说王泽是宋老已故亡妻远房外孙。
看着嗞着小酒互相揭短的三人感觉挺有意思的,从他们聊天中得知三人都是北平本地人氏,多年的老邻居了,冯,张二人是家传的店铺,经营快三代人了,家大业大的,家就安在铺面后面,王泽转头想了想好像北平城小商人家业都这么安排的。而宋老当年为了避祸投奔亲友半路遇难,受过保和堂东家救命之恩,当时苏杭的保和堂又想向外扩张,所以宋老不远千里带着孙女来到北平经营起这家保和堂分号。唯一的儿子则是留在了苏杭。
冯,张二人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唇红齿白,面冠如玉的少年郎。总想拉回家做孙女婿,这让文若不痛快了,后果就是服务态度立马降了好几颗星!三人见这小儿女模样也是哈哈大笑,逗的文若面红耳赤一跺脚跑开了,没一会不放心又红着脸回来站在王泽旁边不时用手捅咕他。
临近新年,这天早饭过后,宋老唤过王泽准备带他去看望老友。王泽背着文若给做的挎包,放进一包自制调料,如果拜师肯定得露一手,这不就得用上,自己又没打算从学徒做起。提着宋老准备的礼盒二人出门。
路上不时有相熟的邻居打招呼,宋老一一回应。走了大约七八分钟,也是在东直门大街一角,一座二进四合院,二人迈步进入院中,男男女女的人还不少,见到宋老纷纷行礼,“世叔好”,“宋爷爷好好!”
“好,好。”宋老笑呵呵应了,对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问道“你父亲在家吧?”
“在着呢,世叔请。”引着二人进到前院正厢。
“爹,世叔来看你了。”
正厢屋内太师椅上正闭目养神的老者听到声音睁开眼睛见是老友,忙起身“老宋,今儿个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
“前儿个跟你说的事,这不人我带来了。”
叫过王泽,“这就是我与你说过的我那老友刘望之。”
王泽忙将礼盒放下,上前躬身行礼,“小子王泽,见过老先生。”
“恩,好俊俏的少年郎,不过,老宋你没说错?这孩子能学厨艺?”
刘望之指了指王泽光洁如玉的小手对宋老疑问道。
“没错,一会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也行,一会你做几个菜,老宋说你手艺高超,不用藏私,拿出真本事来。按老礼学艺都是从学徒做起,不过老宋夸你是个人才。百年难遇,老夫多年未曾收徒,所以想见识见识,给你省了学徒这一步,收徒也看人品,不过老宋说你谦逊知礼,我们多年故交,我信老宋眼光。谦儿,带他去厨房,有需要的你去采办,中午我们老哥俩喝一杯。”
“是”二人行礼出门,来到厨房,不愧为厨艺大家,厨房宽阔明亮,家伙事齐全,就连灶台都有六个,可能是吃过早饭,厨房里没人。
刘谦指着橱柜“小兄弟,你去看看需要什么,我好去采办。”
“如此麻烦刘大哥了。”
“不麻烦。”刘谦憨厚笑道。如果拜师成功,这个算是自己师弟了,以后得叫自己师兄,所以也没托大。
王泽看了看菜品,准备做八菜一汤。回锅肉,鱼香肉丝,九转大肠,四喜丸子,红烧乳鸽,白灼菜心,文思豆腐,松鼠鳜鱼再加个单县羊肉汤。川,鲁,粤,淮阳菜各两个荤素搭配足够。可能厨房总有人练厨,除了鳜鱼,鸽子,大肠其他都有,调料也不缺。
将缺的菜品告知刘谦,刘谦应下出门采买,王泽开始清洁刀具,案板,锅灶。虽然干净,但还是要清洗一遍,以前养成的习惯。
灶里还有底火,加了柴,锅里添了水,王泽准备四灶同时开火,这才准备食材,配料。
没等整理完食材,刘谦回来了,王泽接过他手里的菜道了声谢,谢绝其要帮忙的想法开始收拾起来,刘谦见状只好去烧火。杀鱼,宰鸽,剁肉,切菜一套下来行云流水,刘谦大感震撼,尤其王泽做文思豆腐展现出来的刀工,这没个十几年刀功绝对做不到这一步,自己也不行,除了几位师兄和父亲,他这一系没人能做到如此。刀光闪现,切好的的豆腐放入水中,丝毫毕现,根根细如发丝,没有断层。不知什么时候刘,宋二老来到厨房门口也没出声打扰,就站在那看着。
随着王泽操作,刘老惊奇发现王泽做了四种菜系,看手法就错不了,老友说的有点保守了啊。
香味飘出厨房,没一会厨房门口探出几个小脑袋,大大小小几个孩童吸着口水向里张望,见爷爷站在门口也没进屋。
“哇,好香啊,那个小哥哥是谁啊。”
刘望之摸着一个稍大一点小女孩的丸子头笑而不语。小女孩撅着嘴有些不满,但还是没跑开。
一个多小时忙碌菜都做好后,王泽将厨房清理一遍,最后将刀擦拭干净放回刀架,引得刘老一阵点头。不错,干一行爱一行,作为厨师就得干净整洁,爱护厨具。他不知道作为后世行政大厨这都是基本要求,常规操作。
王泽早就注意到门口的二人,洗过手后来到二人面前行礼“刘老,宋老,菜已经做好,您老二位请品尝指点。”
“好,上菜。”刘老大手一挥。
回到会客厅将菜品摆好后,二人落座,刘谦,王泽一旁站着等着点评。刘老拿起筷子一一品尝,面无表情,最后品完一口羊肉汤后半天没言语,整的王泽有点不会了。“不应该啊,自己手艺没丢啊,老头咋没个动静咧?”心里有点忐忑了。
半晌刘老才吐了一声“好。”王泽把心放回肚子里,这老头,吓孩一跳!
“谦儿,去把我珍藏的好酒拿出来,今儿个高兴,好菜得配好酒。”
刘谦应了声是转身拿酒去了。“坐。”刘老一指旁边的椅子。
王泽一拱手挨着椅子坐下。
“菜做的不错,已臻至大成,再需要的就是多加勤学苦练,到这个阶段对于你来说做菜反而容易,但难的是能走出自己的路,做出符合自己特点的菜,也就是要创新,集百家之长,独树一帜。保持心境做下去,我信你能做到。听老宋谈起过你过往,既然你不想提及,我也不想多问,只不过以后行事切记千万走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