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音乐如同实质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耳膜，炫目的激光切割着弥漫的烟雾，空气中混杂着昂贵香水、酒精和荷尔蒙的气息。
巨大的卡座如同喧嚣海洋中的孤岛，张昊被李飞按在C位，周围是觥筹交错、笑语喧哗的年轻男女。
他面前的桌上摆满了各色顶级矿泉水，像一道格格不入的清流。
张昊端起冰凉的Voss，试图用那份冷冽压下心底翻腾的燥热和不适。
那些恭维、那些热切的目光，像无形的丝线缠绕着他，将他与“法拉利车主”这个新身份紧紧捆绑。他感到一种被物化的疏离，却又被这浮华漩涡裹挟着，难以抽身。
就在这时，卡座另一端的起哄声浪骤然拔高，像投入油锅的水滴炸开。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一个身影在口哨和欢呼中如同女王般被簇拥着走来。
正是那个长发大波浪的女生。
她穿着一条紧身的亮片吊带短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青春饱满的曲线。海藻般的栗色长卷发慵懒地披散在肩头，随着步伐微微晃动，在迷离灯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
她的妆容精致却不显风尘，一双杏眼明亮又带着一丝狡黠，嘴角噙着自信又略带羞涩的笑意，像一只精心打扮、初入狩猎场的小狐狸。
与周围那些或张扬或艳丽的女孩相比，她身上有种奇特的混合气质——青春洋溢的纯真感，与刻意展现的、带着点生涩的性感。
她目标明确，径直走向张昊。
手里端着的不是烈酒，而是一杯浅金色的香槟。
“昊哥，”
她的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背景噪音，带着点南方口音的软糯，尾音微微上扬，“久仰大名，我叫林晚晚。恭喜提新车呀！那台哑光银的Roma，简直美得不像话！”
她说话时，身体微微前倾，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优美的颈线和精致的锁骨，亮片在灯光下闪烁，晃得人眼晕。
那双杏眼亮晶晶地望着张昊，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和好奇，仿佛他是今晚唯一的主角。
张昊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花果香调香水味，清新中带着一丝甜腻。
他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握紧了手中的水瓶。女人的直球出击，带着青春特有的侵略性，远比王雅琪的试探和陈薇的力量诱惑更直接、更难以招架。
尤其是那份刻意营造的“纯欲”感，精准地戳中了某种隐秘的渴望。
“谢谢。”张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对她举了举手中的矿泉水瓶。
林晚晚却毫不在意他的冷淡，反而笑得更加甜美，大胆地将自己的香槟杯轻轻碰了一下张昊的水瓶壁，发出清脆的“叮”一声：“昊哥真养生！不过，新车落地，再养生也得沾沾喜气呀？就一小口香槟，好不好？”
她的眼神带着撒娇般的祈求，身体又靠近了半分，手臂几乎要贴上他的。
那温热的、带着青春活力的气息扑面而来，张昊感觉自己的防线像是被投入热水的冰块，正在快速消融。
他看着她递到唇边的香槟杯，鬼使神差地，没有立刻拒绝。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犹豫着是否要接过那杯象征“堕落”的金色液体时，一个带着浓重酒气的脑袋突然凑到了他和林晚晚中间。
是李飞。
李飞脸上带着促狭又了然的笑意，他一手搭在张昊肩上，身体微微挡住林晚晚，看似随意，实则巧妙地隔开了两人一点距离。
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张昊能听清的音量，带着点男人间分享秘密的兴奋说道：“昊子！眼光够毒啊！这妞儿，林晚晚，XX大学大二的！正经名校学霸！关键是人聪明着呢！刚进我们这圈子没多久，知道自己的本钱是什么，分寸拿捏得死死的！你猜怎么着？”
李飞挤眉弄眼，声音更低，“玩得开，会来事，但……嘿！听说还没人能真正‘开上’她这辆超跑！精着呢！都知道吊着才有大价钱！怎么样？这骨头够硬吧？啃不啃得动？”
李飞的话像一盆混合着冰块的冷水，又像是一剂强烈的兴奋剂。
“名校大二”、“学霸”、“精着呢”、“还没人能真正开上”……
这些关键词瞬间点燃了张昊内心深处某种隐秘的征服欲和虚荣心。
李飞看似提醒他“难啃”，实则是在拱火，在暗示：这妞儿有档次、有难度，配得上你的身份！
拿下她，才证明你是真牛逼！
金钱带来的膨胀感，法拉利带来的晕眩感，此刻在李飞的点拨和林晚晚那混合着纯真与诱惑的眼神攻势下，在酒精和荷尔蒙弥漫的空气中，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张昊一直认为自己是有底线的。
他拒绝了王雅琪，避开了陈薇。
他以为自己能守住那份对过去的牵绊和对简单生活的某种坚持。
但此刻，看着林晚晚那双闪烁着聪明和野心的眼睛，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唾手可得的青春魅力，听着李飞暗示的“高价值”和“未被征服”……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底线，似乎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
或者说，在拥有了足以碾压过去的资本后，那所谓的底线，变得模糊而脆弱了。
一种“清醒地堕落”的感觉攫住了他。
他知道林晚晚的目的不纯，知道这只是一场基于身份和价值的交易前戏。
他知道自己正在滑向一个曾经不屑的漩涡。
但他更知道，自己现在拥有选择权，拥有“消费”的资本。
他可以拒绝，但他……不想拒绝了。
凭什么要一直委屈自己？凭什么不能享受这唾手可得的美好？
张昊的眼神变了。
那层刻意维持的疏离和冷静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里面压抑已久的欲望和一种带着点玩味的掌控感。
他没有去接林晚晚的香槟杯，而是直接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端着酒杯的手腕。
指尖传来的肌肤细腻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底那簇邪火猛地一窜。
林晚晚身体微微一颤，似乎没料到他如此直接，但杏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和更加浓烈的光彩，脸上适时地飞起两抹恰到好处的红晕。
“香槟太淡，”
张昊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目光牢牢锁住林晚晚，“想喝点烈的吗？”
他没有看李飞，但这句话，已经宣告了他的决定。
李飞在旁边嘿嘿一笑，心领神会，夸张地一拍大腿：“这就对了嘛！Waiter！给我昊哥上你们这儿最烈的酒！记我账上！今晚必须尽兴！”
周围的起哄声再次达到高潮。
林晚晚顺势依偎得更近，几乎将半个身子贴在了张昊手臂上，仰着脸，眼神迷离又崇拜地看着他：“昊哥想喝什么，我都陪你……”
张昊感受着手臂传来的温热和柔软，看着怀中女孩那张精心雕琢、写满崇拜和欲望的脸。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这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游戏开端。
但他心底最后那点挣扎，那点对所谓“纯粹”的坚持，在绝对的物质力量和眼前唾手可得的诱惑面前，轰然倒塌。
原来，金钱不仅能带来尊重和物质，还能如此轻易地……扭曲甚至重塑一个人的欲望和底线。
而他，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抗拒这种“重塑”。
他端起侍者刚送来的、琥珀色的烈酒，仰头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如同火焰般灼烧着食道，也点燃了某种更为原始和放纵的冲动。
堕落的感觉，如此清晰，又如此……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