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了坚持,赵红盛也不再说什么,砰的一声,他将装着二十锭银子的纸盒扣了下来。
“阿秋,你既然有这礼金,其实也压根用不上我。”
赵红盛扫掉礼盒上的雪花:“你找我,是看得上我,你放心,这事我肯定给你办成了。”
“有劳了。”
林秋轻轻一笑。
两人寒暄片刻,赵红盛拿着纳采用的礼物,离开了林家。
空中的雪落的正好合适,下了许久,才给地面铺就了一层白,这天气,赏雪品茶刚好合适,若是再大些,他也要窝在被子里睡大觉了。
其实纳采的礼金他拿出二十两来,不仅仅是因为郑巧值得,还有一点。
就是他要告诉未来的岳丈岳母,我林秋能给阿巧一个好日子,好盼头。
当然,没有莫欺少年穷的意思。
郑父郑母对自己一直都挺好的,爹娘去世之后,还时常接济于他。
不将女儿嫁给自己,说实在的,也是情理之中,如果他以后也有了女儿,一样不会嫁给穷苦伶仃的打渔人。
送出这二十两,单纯就是想告诉他们,把阿巧嫁给我,不会过苦日子。
仅此而已。
林冬并不在家,说是去哪家私塾里上学去了,他的梦想和林秋不一样,从小到大,他都很喜欢读书,奈何家里太穷,连最普通的私塾都进不去。
现在有了钱,他便立即去完成最初的梦想。
后院,陆瑾也把头抬出了水面,静静的看着雪景,两个月来,难得这般安静。
扫了一眼面板。
【龙形凝结度5%】
日子好点了之后,林秋给它留出了八条的鬼纹鱼,这一个月,也顺利将龙形凝结度提升了两个百分点。
八条鬼纹鱼,近五十两银子,林秋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直接剁碎,喂给了他。
一丝一毫的贪心都没有,因为他清楚,自己一个普通人,能走到这一步,九成的功劳都是陆瑾的。
而且,林秋还说了,这一窝鬼纹鱼,无论能活多少,都要喂他吃一半。
你看看,日子和不同的人过,那能一样吗?
摆动着十六七寸长的身子在池水中游曳,本来在稍作歇息的鬼纹王鱼当即就蹿动起来,这些天堕龙吃自己的崽子,它们都看在眼里,一见到陆瑾动了起来,就仿佛触动着马达开关,飞速窜动。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落入了鱼嘴。
有时候它们也在想,这条泥鳅没有鱼性的吗?同类它都吃啊!
没吃过饭?
不过也是奇怪了,这泥鳅怎么长的这么快,就一个月的时间,从那么长,长到了辣么长!
依稀记得,上个月前,它们还是旗鼓相当,谁也不必看不上谁,可是现在,堕龙连看它们一眼都懒得看。
以前大家还能一起玩耍,现在一碰面,自觉低人一等。
或许在某天的太阳余晖之下,这两条鬼纹王鱼,会想起之前唯一平等的月余时光。
陆瑾徐徐向前,颇为惬意,以前还总为每天的口食而发愁,现在吃饱喝足之后,已经开始期待下一门神通了。
“也不知道下一门神通何时而来。”
他有预感,应该和龙形凝结度有关。
“10%,又或者是20%?”
……
郑家的大门是开着的。
赵红盛带着纳采的礼物,一脚就踏过了门槛,风风火火的进了门,在踩过门槛的那一刻,便喊了一声。
“叔,婶,我可给你们寻了一个好夫婿!”
声音传进院子,一路破进了房间。
郑巧趴在桌子上,捂住了耳朵,明显有些烦躁,小嘴一扁:“小秋哥,你啥时候找媒人上门呀。”
院中,郑父郑母正坐在树下的桌子旁,只见他们的对面,还有一个穿着红衣的老太婆,嘴角有一颗很明显的痣。
一看到此人,赵红盛明显一愣,挑起眉头,走路的脚步更快了一些,那老太婆也同样表情有些不悦。
这老太婆,就是他所说的,那个隔壁村的媒婆,是张屠户请来的。
媒婆也没搭理赵红盛,只是把礼盒放在了郑父郑母眼前,一打开,就露出了里面的差不多能值五两银子的首饰。
“小元,张屠户是真看中了阿巧,你看看,光纳采的礼,就花了七八两银子呢!”
“你想想,彩礼起码能给个两杯吧,再说了,张屠户的儿子也是十里八乡的打猎好手,你女儿嫁过去了,吃喝肯定是不愁了,每天还能吃些荤腥,这年头,有几户人家有这条件啊。”
“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家店了。”
郑父郑母互相对视了一眼,一时似乎有些难以抉择,媒婆说的不错,张屠户家里的条件,在桃花村的确是数一数二了。
每年能有四十两银子的营收,在物价不算太高的祁川,这种年收入,不低了。
但是郑毅的那一番话还在脑海中回荡,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幸福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就当三人沉默之际。
赵红盛悄咪咪的打开了礼盒,下一刻,啪嗒一声,礼盒落地,盒中的两锭银子也随即掉了出来,两者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哎哟,你看我这毛手毛脚的。”
赵红盛忙蹲下身子拿起两锭银子和礼盒,站起身来,笑道:“你们聊,你们聊,别管我。”
媒婆一脸黑线。
郑父郑母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禁都有些惊讶,难不成是哪户有钱人家看上了自家女儿,这光纳采的礼金,就有二十两!
媒婆思忖片刻,刚要开口说话,却又听见一阵清脆的响声,两锭银子再次落在了地上。
“哎哟,真是不好意思啊,这银子太大了,我一只手都有点握不住了。”
媒婆这下子彻底忍不住了,直接就站起身来,微扬着头盯着赵红盛:“没完了?没完了是吧?”
“王姨,你这是干啥?”
赵红盛满脸不解:“我真是抓不住,不小心给掉了,你说你急啥,别急,有话好好说,我这次把二十两银子装进礼盒,锁好行了吧。”
他还专门将二十两银子,着重说了一声。
媒婆再也忍不住了,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双手叉腰:“你是要干啥?我和你叔婶说几句话,你在一旁不是盒子掉了,就是银子掉了,你说你想干啥?”
“王姨,我真不是故意的,真是这二十两银子真的太大了,我拿捏不住啊!”
赵红盛依旧笑着脸。
砰的一声。
银子又掉在了地上。
“你看我,太不小心了!”
“不小心你老母!”
媒婆气个半死,也不再停留,拿起桌上的那一盒首饰,大步离去。
郑父郑母,都在偷笑。
看着媒婆离去的背影,赵红盛撇了撇嘴:“就你还想和我抢饭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