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一幕,远处的高陵川先是一惊,但来不及他去多想,狗急跳墙的黑袍老人已然扑到他跟前。
“吼!——”
唐阎行一爪下去,身后的行尸也随之怒吼,仍旧在不断吸食周围的死气来助长老人的魔气。
高陵川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哼!——”只见他一声低喝,身后的黑甲神将应声而动,随即长枪猛然一挥,带起一阵狂风,与黑袍老人的利爪相撞在一起。
“轰!”的一声,枪尖与利爪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
黑袍老人身形一颤,被那枪尖的那股狂风吹得后退数步。但他眼中魔光更盛,口中念念有词,四周死气瞬间聚拢,化作一道巨大的黑色漩涡,向高陵川和黑甲神将吞噬而去。
年轻道士见状不禁一笑,忍不住调侃道:“呦!这不是高大将军嘛?这老家伙可真简单啊,竟逼得你使出了兵家绝学!怎么样?要不要贫道前去助你?”
高陵川瞥了一眼道士,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但手中动作却不停歇。
他深吸一口气,周身气势再度暴涨,身后黑甲神将的长枪上瞬间覆盖了一层厚重的黑气。
“哼,这点小把戏,还轮不到你出手。”高陵川冷哼一声,随即大喝一声,长枪如龙出海,直刺黑色漩涡的中心。
那黑色漩涡似乎被这一击激怒,旋转得愈发猛烈,但在这磅礴的气势面前,却渐渐开始溃散。黑袍老人见状大惊,急忙加大魔气输出,但已经来不及了。
长枪贯穿黑色漩涡,直接刺入黑袍老人的胸口,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地上。
“哗!——”
在雷霆与枪芒的交织中,黑袍老人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落叶,瞬间被高陵川的长枪摁在了地上。身后的行尸被死死压在地上,开始不住哀嚎,一人一尸在湿滑的泥土上滑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四周的树木在这股巨大的冲击力下纷纷倒塌,发出阵阵轰鸣声。
黑袍老人伸开利爪,在泥土中划出一道道深痕,但已无法阻挡那势如破竹的长枪。
唐阎行眼中凶光闪过,只见他挣扎着抬起头,口中的咒语念得更快,声音凄厉刺耳。身体虽然被钉在地上,但那双魔爪依旧在疯狂地挣扎,试图挣脱束缚。
“嗷——!”
一声野兽般的怒吼从黑袍老人喉间迸出,他的胸口突然爆发出浓烈的黑气,将长枪周围的空间都染成了一片漆黑。
那些原本被雷霆符箓炸得七零八落的尸傀,在这股黑气的滋养下,竟然开始缓缓蠕动,重新聚集起来!
年轻道士见状,眉头一皱,手中的符箓再次翻飞。
只见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青影冲向那些正在重组的尸傀。
“照顾好你们的陈大人!”
年轻道士一把抓住即将被尸傀围杀的陈修,将他推到大武小武身边。
只听见“砰”的一声,金色光芒与尸傀群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光芒所过之处,尸傀纷纷被炸得粉碎,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然而,黑袍老人的魔气似乎无穷无尽,尸傀们虽被炸散,却又在黑烟中重新凝聚成形。仿佛拥有不死之身!
年轻道士身法如电,在尸傀群中穿梭,每一张符箓都如同雷霆般炸裂,但尸傀们却如同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
他望向高陵川,神色凝重:“高大将军!这老家伙的力量全在他背后那头行尸上面,若行尸不死,他就……”
话未说完,一道黑影飞跃半空,已如鬼魅般出现在道士身后。
道士身形一扭,堪堪避开这致命一击,但背后已是冷汗淋漓。
“淦!给你脸了!”
道士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同时手中符箓再次翻飞,化作一道道金色剑芒斩向黑袍老人。随即一跃而起,直扑黑袍老人。
与此同时,高陵川也再次发动攻击,黑甲神将的长枪携带着雷霆之势,将黑袍老人高高挑起,同时破开了他身周的黑色漩涡。
黑袍老人惨嚎一声,身体在空中翻滚,最终重重摔落在地。
然而,就在他落地的瞬间,地面突然裂开,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从地底伸出,牢牢抓住了高陵川的脚踝。
高陵川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只见地面上的裂缝越扩越大,一头庞大的黑影破土而出,狰狞的巨口张开,露出森森利齿,欲将高陵川拉入地下。
张玉怀见状,单手挟诀,一手持金色符箓,语速飞快念道:“逢妖便斩,遇虎擒收;强鬼斩首,活鬼不留!吾奉天师真人到,神兵火急如律令!”
话罢,手中符箓瞬间燃烧,随后张玉怀眼冒金光,身后赫然出现三团金色火焰,在他的身上环绕。
此刻年轻道士的身后,竟也有一尊如同黑甲神将的高大虚影,只是那比原身高出三个头的虚影模样竟是他自己!
只见他大喝一声,向着那黑影冲去。
金色火焰在他身后熊熊燃烧,张玉怀大手一挥,燃烧巨手直逼那从地底冒出的黑影。随着他一声大喝,金色火焰如洪流般涌出,瞬间将那黑影笼罩其中。
当烈火散去,只见一只金色大手已经死死抓住那头黑影的脖子。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恶臭,随着张玉怀猛然发力,黑影的身躯在一道从巨大手心喷涌而出的火焰中迅速扭曲、变形,直至最终化为一片灰烬。
高陵川目光紧锁,看着这一幕,顿时神色一凝。
他看了看着此刻已经来到他身边,与自己并肩而立的张玉怀,沉声道:“雷火?……呵呵~我知道你是谁了。”
张玉怀面色沉静,微微颔首,却不置一词。
“高将军,架还没打呢……这个老家伙,直到现在竟然还没有真正动用背后那个玩意!”
高陵川额头金光一闪,道:“我知道,这老家伙……一直没敢亮出真正的底牌。”
道士闻言笑了笑,“高大将军你不也是处处留手么?这么?怜惜他背后那美人儿,舍不得出全力?……还是另有目的?”
“哼!”高陵川冷冷一哼,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他身形一动,手中的长枪再次一亮,直冲老人而去!
张玉怀见状也是不禁感叹:“啧啧啧~龙鸣枪果真是名不虚传!可惜了,神器受损,不见当年神威啊……”
只见高陵川身形如龙,手中长枪犹如雷霆降世,金光四溢,气势如虹。
他一步跨出,仿佛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直接出现在黑袍老人面前。
长枪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刺向黑袍老人的胸膛。
黑袍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随即被疯狂的决绝所取代。
他双手结印,一道深邃的黑光从他掌心喷薄而出,与长枪的金光在半空中激烈碰撞。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强烈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
……
短暂的寂静之后,黑光与金光同时消散,露出两道身影。
只见黑袍老人趴在地上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吐出鲜血,背后的行尸发出阵阵低吼,似乎在心疼、在愤恨……
高陵川的身影在烟尘中若隐若现。光芒散去,只见他身杆笔直,站立在老人面前,枪尖直指他的头颅。
黑袍老人脸色苍白,嘴角的血迹还未干透,但眼神却愈发疯狂。
张玉怀见状,忍不住在一旁调侃:“老家伙,到现在还舍不得动用身后那宝贝?再不亮出真正的底牌,你可就小命不保咯!”
只见黑袍老人嘴角挂着一丝疯狂的笑意,他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向后背,艰难地抓住了行尸的冰冷脖颈。
那行尸的皮肤,仿佛一块干枯的树皮,触感粗糙而坚硬,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老人的手指在行尸的脖颈上缓缓收紧,行尸的双眼突然变得猩红,发出低沉而恐怖的咆哮。
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魔气开始从老人身上散去,重新汇聚到行尸体内。
与此同时,在场的所有尸傀也开始口吐黑气。随着黑气一缕缕的飘向行尸口中,尸傀们开始痛苦地挣扎、哀嚎起来。之后,便化作一团齑粉,随风飘散……
随着老人身上魔气完全散去,魔气所化的利爪也开始消失。
一切归于平静。
而那具行尸,在吸收了全部魔气之后,它的皮肤也开始缓缓蠕动,那原本干瘪的皮肤逐渐变得饱满,青紫色的血管在皮下隐隐浮现,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行尸的双眼缓缓睁开,猩红的眸子逐渐变得清澈。
她的脸庞轮廓开始变得柔和,长发如瀑,乌黑亮丽,随风轻轻飘动……曼妙的身姿赤裸裸地紧贴在背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具恐怖的行尸,而是一位风华绝代的佳人。
“啧啧啧~还真是个美人儿,怪不得连高大将军都舍不得痛下杀手呢……”
张玉怀话音未落,只见黑袍老人突然怒目圆瞪,他咆哮一声,猛的用力,一把扯下唐雪的头颅!
这是唐阎行第一次拔出此“剑”,由于太过用力,剑身的一根突出的肋骨上还挂着被扯断的、早已干瘪的肠子。
“吼!——”
随着唐雪一声惨叫,【阳阳魔剑】随之问世!
剑柄,是唐雪娇嫩的细脖,散发阵阵“肉香”,质感软软糯糯;唐雪本来就小的头颅在拔出之后又小了一大圈,但即使如此,还是难以掩饰她的美貌。
及腰的秀发成为了剑穗……
剑身,是一整条脊骨。脊骨之上,七零八碎镶嵌着七七四十九枚怪异的山鬼钱,此刻至阳之物和至阴之物炼制出来的阴阳二气在交加、缠绕,散发着阵阵余威。
年轻道士张玉怀见状心中一惊,即使早有预料,此刻的他,也不忍再去看那被黑鼎煮得熟烂的、半人半傀的唐雪。
他开始盘腿打坐,心中不断念着静心咒,嘴边却“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叫着。
老人虽已恢复一丝清醒,但眼中的杀气似乎更甚,提起魔剑就向着高陵川二人冲杀而去!
高陵川目光如炬,紧盯着那冲来的黑袍老人,手中长枪发出阵阵龙吟。
“砰!”的一声,高陵川脚下的地面炸裂开来,只见他身形一动,如一根离弦之箭,率先冲向黑袍老人。
“砰砰砰!——”
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而过,龙鸣枪与魔剑在瞬间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高大将军,那老家伙没了魔气的保护,防御已经下降很多,但还是要小心他手上那把剑啊!”
张玉怀的声音在远处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高陵川额头金色印记若隐若现,声音低沉道:“不用你提醒!”
他眼神如炬,紧盯着黑袍老人手中的魔剑。
只见那剑身之上,黑气缭绕,似乎有无数怨魂在其中哀嚎。每一次挥动,便有一股腐蚀性的黑气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草木枯萎,土石崩裂。
两人再次交锋,高陵川手中长枪与魔剑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瞬间,一股黑气从魔剑上蔓延开来,直逼高陵川。
高陵川眉头紧锁,额头上的金色印记骤然亮起,发出淡淡金光。他身形一动,巧妙地避开了黑气的侵蚀,同时长枪如龙,再次向黑袍老人攻去。
道士张玉怀摇摇头,目光微转,望向远处静观战局的陈修、柳如烟以及大武小武。
四人站在一处高地上,神色各异。
陈修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着深深的忧虑。柳如烟则是一脸漫不经心,她斜靠在一块巨石上,眸如秋水,长发随风飘散。她偶尔抬眸望向战场,但更多的时候是低垂着眼帘,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大武和小武皆站在陈修身边,两人身形魁梧,肌肉虬结,显得颇为壮硕。他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陈修,偶尔望向柳如烟时,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二人都深知,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非常不简单。
毕竟死而复生,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拥有的。
哪天,他们亲眼看见,这女子的头颅已经被人砍下,随手扔在桌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