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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院内恶臭不堪,孟觉干脆出了小院,坐在门前石坎上,静静等待。

“这番虽把那老东西糊弄了过去,但恐怕也拖延不得几天。”

“要说就我这几柄屠刀,怎么也不值得他这般花费心思。”

“这老货心思深沉,在我面前露出觊觎屠刀的神态,那屠刀必然只是个幌子。”

“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孟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般说来,老猪狗有意提起宋巩,又特意着我分他一张符篆,怕不是把三爷当成了我的软肋?”

“这般说来,倒是要及时提醒三爷一声,早做防备才好。”

“唉,若是我拳头够硬,今日便该把这老猪狗当场锤杀了,趁乱溜出城去,谁又能奈我何?”

他这般想着,浑然不觉不远处的巷弄拐角处,畏畏缩缩探出几个头来。

见张家门口只有孟觉,一群人便从巷弄中钻出,又复涌了过来。

李二牛一马当先,大摇大摆走在头前。

若非他头上包的扎带过于碍眼,倒真有几分气势在。

他走到孟觉面前,笑嘻嘻讨好道:“孟爷!这是都解决了?”

他身后众人眼巴巴的看着孟觉。

孟觉心中心事重重,正是烦心的档口。

懒得与他们拉扯,只是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众人面上各个露出喜色来,争先恐后对着孟觉竖起大拇指,拍起马屁。

李二牛见孟觉脸色不好,转过身支棱起一双牛眼,环视了一圈。

众人便又低眉顺眼的安静下来。

“你这帮夯货,孟爷料理那黄皮子下了猛力,正是要休息的档口。”

“你们一个个都聒噪什么?”

“哼!一个个把那刘家司婆捧得神仙也似,最后还不是得靠我家孟爷大发神威,斩妖除魔?”

“我可亲眼看着了,黄妖现身时,那刘司婆早已吓丢了魂,人事不省。”

“从头到尾都是我家孟爷出的力,你们若还是只想出借刀的银钱,可是不行了!”

他一口一个“我家孟爷”,也不知何时给孟觉长了辈分。

众人听了他这话,一个个互相间眼神瞟来瞟去,各个呐呐无言。

“李二爷,我们……我们却是先把那除祟的银两,都给了刘家……”

“嗯?”

李二牛凶神恶煞撸起袖子,众人当即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我把你们这帮猪狗,你家二爷说话不好使不成?”

“今个我把话撂这了,谁想赖了我家孟爷的帐,便是讨爷的火!”

“你们出多少钱给那刘司婆,便要出多少钱给我家孟爷,一分也少不了!”

“还有借刀的钱……”

孟觉实在被他们吵嚷得心烦意乱。

一脚蹬在了李二牛肥硕的屁股上,将其踹得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马趴。

然后才起身对着众人道:“那黄皮子本是刘家小娘身上引来的,这张家的邪祟,却是还未除了,诸位将借刀的费用结给二牛便罢!”

众人一听,当即慌了神,一个个面露苦相:“这……这可怎生是好?”

“那阴阳生捉妖人来得气势汹汹,这等事情也不处理首尾,岂非渎职?”

“这是不管我们升斗小民死活啊!”

“我们去县衙击鼓,定要讨个说法……”

“你这傻鸟疯逑了,你去衙门口告阴阳生?”

“那阴阳生都是些拆骨头熬汤的角色,真要再来一趟,钱银却从你家出吗?”

众人一阵嘈杂吵嚷,孟觉愈发心烦,起身就欲去寻个安静处。

却又见那众人一把攮出个须发发白的老头。

老头就势一滚,扑上前抱住孟觉小腿。

“孟郎君,孟爷!您神通广大,料理头黄妖也只是随手之事……”

“您可千万可怜可怜我们,万万不能放任我等不管啊!”

【愿心:除祟】

【豆腐张家中邪祟未除,众人惶恐不安,特请你仗义出手,除去邪祟】

【还愿:愿力 8,银钱若干】

孟觉眉毛一耸,心中烦忧消了大半。

心道:这趟来得不亏啊!再进账八点愿力,我身上愿力就突破二十点大关。

有这二十点愿力,不论是点化屠刀还是【开弓录】,我的实力都将迎来个质的飞跃。

介时,那老猪狗若再咄咄逼人,小爷也不是不敢同他拼一拼。

这等好机会可不多,我须得再榨点价值出来。

心神一定,他当即露出个为难的神色来:“并非我不愿帮忙,只是你等不知,那豆腐张身上邪祟已除,命已保得。”

“此事若要决定,也该主家点头才是。”

李二牛听了孟觉口风,忙跳出来,一脚踢在抱着孟觉的老者屁股上。

“你这老猪狗,绝口不提钱银一事,莫要以为我家孟爷心善,就想诓骗于他!”

“嘿!该出多少便是多少,现在便要定下!”

“不对,眼下是你们舔着脸求孟爷出手,得加钱!”

孟觉闻言,咬牙瞪起眼瞧他。

李二牛顿觉脊背一凉,讪笑着缩到了一旁。

众人眼见这一幕,连忙趁热打铁,吵嚷道:“孟爷!这豆腐张家夜夜闯鬼,搅得我等提心吊胆。”

“如今我等出钱出人,已救过他父女一回,他哪里有脸,敢有异议?”

“对!他若敢拒绝,我等定不与他干休!”

一个个气愤填膺,吵嚷着闯进张家院子。

却是没人再提一嘴银钱之事。

李二牛心疼得一张脸苦巴巴皱在一起。

孟觉见他这样,嘿嘿一笑,跟在众人身后进了院。

一群人七手八脚把豆腐张的脏衣服扒了,并着地上的污物用炭灰掩了。

就这么把他光溜溜丢在席子上,先灌下一碗热乎乎的糖水。

又打来一桶凉水,从头到脚冲了一遍。

羞得被挤在人群后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各个红了脸,用手捂住双眼。

似那年纪大些的,跺脚间难免就把指头张出条细缝来。

哗啦啦一桶凉水浇下,豆腐张被激得打了个摆子。

赤条条坐起身子。

两眼直瞪瞪的盯着身前无人处,口中仍叫:“爹!爹!我错了……”

“我不该不好好跟您学手艺,不该听了那和尚的话……”

“爹,您要怪怪我,别吓菱儿……”

众人被他这番神叨叨的举动骇了一跳,齐齐往后撤了一大步。

有那胆子稍微大些的汉子,反应过来,闪身上前,叫了一声

“大伙儿别慌,有孟爷在此镇场,况且光天化日,甭说他爹,他爷也不敢出来!”

“我看他,分明是被痰迷了心窍!”

说罢,难免还忘不了朝人群中心仪的小娘挑挑眉毛。

见那小娘红着脸偷摸瞧他,登时喜上眉梢。

转过身去,吐了口唾沫在掌心,扬起巴掌就往豆腐张脸上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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