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誓违章
拾遗子与弟子论及因果循环,首举司马懿洛水之誓事。
他说,三国魏明帝时,太尉司马懿受遗诏辅政,却在曹爽辅政时装病隐忍。正始十年,曹爽陪皇帝曹芳去高平陵祭祖,司马懿突然发动政变,屯兵洛水浮桥。
曹爽派亲信桓范去探虚实,司马懿对天发誓:“只要曹爽交出兵权,保他一生富贵。”曹爽信以为真,却在投降后被诛灭三族。
拾遗子叹道:“司马懿违背誓言,屠杀曹氏宗亲,种下恶因。他的孙子司马炎建立西晋,看似统一天下,却埋下八王之乱的祸根。”
“西晋末年,司马懿的后代自相残杀,皇帝司马炽被匈奴人毒死,司马邺投降后遭百般羞辱而死。这正是‘祖宗作恶,儿孙遭殃’——司马懿当年在洛水岸边杀的人,百年后他的子孙都要还。”
弟子问:“誓言也会连累子孙吗?”拾遗子答:“人若背信,天理难容。就像砍树时伤了根,枝叶早晚要枯萎。”
二、杀降章
拾遗子行至长平古战场,见白骨遍野,便讲起战国故事。
秦昭襄王时,白起率军在长平大败赵军,竟将四十万降卒全部活埋。他曾自夸:“我一生杀人无数,谁敢不服?”
后来白起被秦昭王赐死,临终前喊:“我坑杀降卒,确实有罪!”
拾遗子对路人说:“白起死后,他的子孙在秦朝始终不得重用。到了汉朝,有个自称白起后人的人叫白公胜,起兵叛乱失败,被诛灭全族。”
“你看那黄河水,若裹挟泥沙太多,早晚要决堤。白起杀人如麻,就像往自己的血脉里灌泥沙,子孙哪能清净?”
三、贪地章
拾遗子在洛阳见一权贵强占民田,便讲起西汉故事。
汉武帝时,丞相田蚡仗着太后撑腰,强占百姓土地扩建府宅。有人劝他:“强占土地会遭报应。”田蚡冷笑:“我是皇亲国戚,报应能奈我何?”
后来田蚡患怪病,浑身肿痛,嘴里喊着“冤枉”而死。他的儿子田恬继承爵位,却因荒淫无道被废除封号,家产充公。
权贵听得不安,问拾遗子:“田蚡作恶,为何报应在儿子身上?”
拾遗子答:“你挖了别人的祖坟,别人就会踩你的子孙。田蚡强占土地时,拆了多少人家的房屋?那些无家可归的冤魂,自然会找他的子孙麻烦。”
“就像那秋天的蝗虫,吃了别人的庄稼,来年春天,自己的虫卵会被鸟雀吃个精光。”
四、弑主章
拾遗子在南京见一叛将趾高气扬,便讲起南朝故事。
南朝宋文帝时,将领檀道济屡立战功,却遭彭城王刘义康猜忌。刘义康假传圣旨召檀道济进京,檀道济大骂:“你们这是自毁长城!”
他被杀后,儿子檀植、檀粲等七人全部遇害。后来北魏军队南下,刘义康兵败被俘,临死前哭道:“若檀道济在,何至如此!”
拾遗子对叛将说:“檀道济被冤杀时,鲜血溅在宫殿柱子上,怎么擦都擦不掉。后来刘义康的子孙流落民间,男的为奴,女的为娼,这就是‘弑主者,子孙贱’。”
“你看那爬墙的藤蔓,靠攀附大树往上爬,大树倒了,它也会摔成烂泥。”
五、苛政章
拾遗子在西安见一官吏横征暴敛,便讲起秦朝故事。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实行严刑峻法,百姓稍有不慎就会被砍头、充军。他修长城、建阿房宫,征发民夫数百万,无数家庭妻离子散。
拾遗子叹道:“秦始皇以为江山永固,却不知自己的苛政早已种下恶果。他的儿子胡亥继位后,赵高专权,胡亥被杀时才二十三岁,死后连个谥号都没有。”
“更惨的是秦始皇的孙子子婴,投降刘邦后本可保命,却被项羽残忍杀害。祖宗造的孽,子孙逃不掉——就像屋檐下的冰棱,上面结得越厚,掉下来砸得越狠。”
六、淫掠章
拾遗子在杭州见一富家子强抢民女,便讲起元朝故事。
元世祖时,杭州有个蒙古贵族叫阿合马,掌管财政大权,却到处强抢民女,据说他的小妾有五百多个。
他的儿子忽辛更是嚣张,常带着家丁在街上抢人,百姓敢怒不敢言。
有个书生问拾遗子:“阿合马作恶多端,为何还能富贵终身?”
拾遗子答:“他的富贵是镜中花,报应在子孙身上。后来阿合马被刺杀,元世祖抄他的家,发现他私藏的美女都被折磨致死。忽辛被斩首时,百姓们争相围观,往他身上扔菜叶石头。”
“你看那池塘里的绿头苍蝇,整天围着腐肉转,看着热闹,等池塘干涸了,它们连个产卵的地方都没有。”
七、叛族章
拾遗子在武昌见一汉奸投靠外敌,便讲起南宋故事。
南宋理宗时,汉奸张弘范背叛宋朝,投靠元朝,率军在崖山消灭南宋最后的抵抗力量,还在石头上刻“张弘范灭宋于此”。
他以为自己立下大功,却不知报应来得更快。他的儿子张珪虽然在元朝做官,却多次被弹劾罢官,最后抑郁而死。
拾遗子对汉奸说:“张弘范刻在石头上的字,后来被百姓砸得粉碎。他的子孙不敢自称姓张,只能改姓‘王’,躲在乡野里做人。背叛祖宗的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再高也会摔成烂纸。”
八、诬善章
拾遗子在开封见一酷吏陷害忠良,便讲起唐朝故事。
唐高宗时,酷吏来俊臣靠诬陷大臣起家,发明了“请君入瓮”等酷刑,被他害死的忠臣良将不计其数。
他曾得意地说:“只要我想让谁死,谁就活不成。”
后来来俊臣被武则天处死,陈尸街头,百姓们争相剜他的眼、割他的肉。他的家族被流放边疆,男的做奴隶,女的做营妓。
拾遗子叹道:“来俊臣诬陷别人时,总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你看那秋天的蚊子,吸人血时很凶,第一场霜下来,就全冻死了。祖宗靠诬陷害人,子孙就会被人戳脊梁骨。”
九、盗墓章
拾遗子在济南见一盗贼挖掘古墓,便讲起西汉故事。
西汉末年,赤眉军攻入长安,发掘西汉皇陵,抢走金银珠宝无数,连刘邦的皇后吕雉的尸体都被侮辱。
拾遗子说:“赤眉军的首领樊崇,后来被刘秀打败,押到洛阳处死。他的部下逃到山里,被官府围追堵截,最后全部饿死。”
“更惨的是樊崇的子孙,世代不得参加科举,只能做卑贱的‘乐户’。盗墓者断人香火,自己的香火也会断——就像砍别人的树当柴烧,等自己没柴时,连树皮都没得剥。”
十、虐奴章
拾遗子在广州见一地主虐待佃户,便讲起清朝故事。
清乾隆年间,广州有个地主叫周扒皮,对待佃户极其苛刻,冬天不让佃户穿暖,夏天不让佃户吃饱,还常常毒打佃户。
他的儿子周富贵更是残暴,曾把佃户的孩子扔进池塘淹死。
后来周扒皮家突发大火,所有家产烧得精光,周富贵在大火中被烧得面目全非,成了瞎子瘸子。
拾遗子对地主说:“周扒皮虐待佃户时,以为自己是土皇帝。你看那驾辕的骡子,主人抽它越狠,它倒下时压断的越可能是主人的脚。祖宗造孽,子孙遭殃,从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