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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的短刀尖刚触到缠绕洞口的藤蔓,便觉掌心一震——那看似枯朽的藤条竟像活物般缩了缩,黏液顺着刀刃往下淌,在青石板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白烟。

“退半步。”他头也不回地低喝,手腕翻转,刀身擦着李凡的粗布腰带划过。

李凡正扒着藤条想帮忙,被这声喝得一个激灵,踉跄着撞进韩无咎怀里。

后者单手扶住他,玄铁剑已出鞘三寸,剑脊映出藤蔓后若隐若现的青铜门环。

林墨的“察言观色”在识海翻涌,眼前的藤蔓突然慢放成无数根细须,每根须尖都连着石壁内的铜簧机关。

他想起白八带来的密令里提到“金斗篷善用机关引杀”,喉结滚动两下,刀尖改挑为削,精准避开最粗的三根藤脉。

“嗤——”

藤条断裂的瞬间,头顶传来石屑坠落的轻响。

林墨猛地拽住李凡后领向后甩,自己则旋身撞向赵婆婆,将老人护在身后。

三枚淬毒短箭擦着他耳际钉进石壁,箭尾的红羽还在颤动,紧接着又是七道破空声从左右两侧袭来。

“闭眼!”韩无咎的剑划出半弧,金属交击声连成一片。

林墨借着这间隙扫向机关位置——左侧第三块砖微微下陷,正是箭簇的发射口。

他拽起赵婆婆的手腕,对着偏殿方向喊:“跟我来!”

偏殿的门轴锈得厉害,被李凡用木棍一撬,“吱呀”声惊飞了梁上的蝙蝠。

林墨摸出火折子,跳动的火光里,四面墙壁突然浮现出斑斓色彩——褪色的朱砂绘着五位古装男女,每人手中都托着一枚菱形碎片,脚下是翻涌的云气,最上方刻着“命钥守”三个古字。

“赵奶奶你看!”李凡的木棍尖戳向中间那幅画。

林墨顺着望去,画中女子的眉眼与赵婆婆年轻时竟有七分相似,鬓边的银簪样式更是和老人常年别在发髻里的那支相似。

赵婆婆的手突然抖得厉害,火折子“啪嗒”掉在地上。

林墨弯腰去捡,瞥见老人脚边的影子都在发颤:“婆婆?”

“我曾是守钥人。”赵婆婆的声音像被揉皱的纸,“五百年前,命钥分五片镇压天地劫数,我们五人立誓......”她突然攥住林墨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但这誓约是枷锁!

我退了,可他们没退——你现在看到的,是被血洗的守墓殿。“

林墨低头,这才发现壁画边缘有暗红痕迹,在火光下泛着黑褐,分明是洗不净的血渍。

李凡打了个寒颤,木棍“当啷”掉地:“那、那咱们还往前走?”

“走。”林墨抽回手,掌心还留着赵婆婆的温度。

他想起逆命碎片在识海翻涌时看到的古殿,想起石碑上“命钥藏于玄冥遗宫”的刻字,更想起三天后的月蚀——如果现在退,北岭的碎片就真的要被合进杀局里了。

越往殿内走,地面的青石板越凉。

林墨的鞋底蹭过某处,突然传来空洞的回响。

他蹲下身,指尖叩了叩,石板下传来“咚”的闷响——是地道。

韩无咎的剑往石缝里一挑,整块石板翻起,露出向下的石阶,石阶尽头有幽蓝光芒浮动。

“是命钥碎片。”赵婆婆的声音突然发哑,“那光......和我当年守的那片一样。”

林墨走在最前,石阶上的青苔滑得他几次踉跄。

等视野终于开阔,他看见一座圆形祭坛,石台上悬浮着半枚菱形碎片,表面流转的幽光与他怀中的逆命碎片产生共鸣,碎玉在衣襟下烫得几乎要灼穿布料。

“终于来了。”

冰冷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林墨抬头,金斗篷女子正站在祭坛穹顶的缺口处,月光顺着她的帽檐漏下来,只照出半张苍白的脸。

她手中的血色短刃指向林墨,“你以为逆命碎片能改命?

不过是替我再走一遍轮回罢了。“

“血魂术!”赵婆婆的惊呼混着林墨的头痛。

他眼前突然浮现陌生的画面:破庙、断剑、自己的尸体倒在血泊里——不,那是“前世”的自己?

金斗篷的笑声像针一样扎进耳膜:“看看你多少次死在这祭坛!

这就是命钥的诅咒!“

林墨咬破舌尖,腥甜蔓延时,“洞若观火”技能在识海炸开。

他看见金斗篷指尖的血色丝线正缠向自己的魂体,幻象里的“前世”不过是丝线牵动的傀儡。

逆命碎片突然发出刺目白光,他抓住那缕光,狠狠拽断所有血线。

“啊——!”金斗篷的尖叫比夜枭还刺耳。

她的斗篷被气浪掀开一角,林墨瞥见她颈间挂着半枚与祭坛碎片相同的菱形玉——原来她也是寻钥人,或者......也是被锁在轮回里的可怜人?

但没时间细想了。

祭坛突然发出轰鸣,上方的石块簌簌坠落。

林墨扑向即将坠地的命钥碎片,掌心刚触到那抹幽蓝,便觉有滚烫的暖流顺着血管往脑门钻。

他听见赵婆婆喊“神魂融合”,听见李凡喊“林墨小心”,可那些声音都像隔了层毛毡。

“我承载。”他咬着牙把碎片按进胸口。

逆命碎片与命钥碎片在体内相撞,先是灼痛,接着是温暖,最后是某种更庞大的力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

整座玄冥遗宫都在震动,金色光芒从祭坛缺口冲出,刺破夜幕,像一支指向苍穹的箭。

等震动平息时,林墨跪在满地碎石里,掌心还留着碎片的余温。

赵婆婆颤抖着摸他的脉门,突然顿住:“你的命宫......在发烫。”

“这是好事?”李凡扶他起来,声音发颤。

林墨抹了把嘴角的血,抬头望向天空。

月盘已经缺了一角,三天后的月蚀,似乎比从前更近了些。

他能感觉到体内有团火在烧,不是痛,是渴望——渴望更强大的力量,渴望真正握住命运的喉咙。

“走。”他扯了扯被血浸透的衣襟,逆命碎片在体内轻鸣,“回村子。”

赵婆婆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韩无咎捡起地上的剑,白八不知何时站在洞口,斗笠上落了层石粉。

众人踩着月光往回走时,林墨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个浅浅的菱形印记,正随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发出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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